当年轻不再是一个幌子

看天空·看远方

嘿！小伙子，

你在干嘛呢？

“呃？我在看天空。”

你在看天空？

哦，那可真是一件

前所未有的事。

“什么？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天空可是最美、最深、最无尽的地方啊！

“是吗？那我怎么看到的尽是乌云，

我不喜欢乌云。”

乌云是乌云，你当然不必喜欢，

但乌云成就了风雨啊！

知道了吗？

“哦，雨！雨！我喜欢！我喜欢！”

你喜欢它什么呢？

“让我想一想，嗯，我喜欢它的缠绵！”

好小子，你懂得缠绵吗？

“嘿嘿，缠绵不就是没完没了啊！”

说得也对，雨在天上没完没了地落下，

你在地上没完没了地惆怅。

那雨是快乐的吗？

噢，不！雨是生命的给予，

是水，是源泉，是生命中的生命。

“我就喜欢雨发出的叮嘱的声音！”

好吧。小伙子！那就去好好地喜欢吧！

当天空呈现蔚蓝色，

小伙子坐在一棵带着华盖的松树底下，

仰望着洗练的明镜般的天际，

“为什么今天没有一朵云？

难道它们都被雨骗走了？”

天空确实没有一朵云，更没有漏出一丝风，

“莫非天空是铁板一块，

只不过被涂上了蓝色？”

天空没有言语，就连云雀也变得懒惰了，

不想飞向天空，然后高歌。

“天空还能降下一点什么东西吗？

如果有，我希望它降下另一种色彩！”

除了蓝色，天空还有黑色、灰色、红色、

黄色、青色、血红色、紫色、白色……

你究竟喜欢哪一种颜色？

“我都喜欢，就是不想只拥有一种颜色。”

拥有一种颜色难道不好吗？

“不是不好，总觉得太单调。生活不应该

是五颜六色、多姿多彩的吗？”

哦，好样的你，你可真懂得不少。

你知道天空的颜色与生活的颜色是不一样的吗？

“有什么不一样？我不知道。”

天空的颜色是纯粹的，任你想象与遨游。

生活的颜色是斑驳的，你无法纯粹，常常杂糅。

“那不是更好呀。颜色变得更丰富了，

红色与红色交叠，黄色与蓝色交织，

不知道有多少趣味呢！”

哦，小伙子，你实在太单纯，是年青赋予你

想象的自由，生活哪来那么多自由！

“瞧！快看呀！太阳升起来了！太阳升起来了！”

天空与斯会发出宇宙的声音，

有一声叹息来自宇宙深处，

像人类心脏的一次跳动，

也像一位老人游丝般的一声叹息。

冥冥中，天空在安排自己，星空的命运是

星与星的踫撞，毁灭，重生，

再踫撞，再毁灭，再重生，循环往复。

天空无尽常，而常常捉弄人类的眼睛，

“我不知道我的眼睛能看多远，但我喜欢看

天空，我真想把天空都看穿，看破一个洞！”

是吗？那可恭喜你。好小子！

你的勇气可比你的年青要强出千百倍。

“是吗？谢谢你鼓励我！可我不想上天。”

上天难道不是一件最令人向往的事情啊！

“天上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除了我们地球，

难道还有比我们更美更真实的东西存在吗？”

傻小子，你开始语无伦次了。

天上一定有比我们现在更美更真实的东西，

比如，太阳背面的暗物质，不是时间的时间，

火星上的纯净水，一颗孤独游荡着的

比地球大千万倍的流星。

你的眼睛看不到，我们的身体现在未能抵达，

而将来一定能够呈现你想象不到的真实与美。

“是吗？那你看到了吗？你是不是也是想象的？”

噢！好小子，这可有点为难住我了，

我可不是你人类，我就是你想象的那个存在，

你认为我是虚无的，我就是虚无的，

你认为我是实际的，我就是实际的，

我无所不在，又在而不在，

我不在这里，就在那里，

我在你身旁，不在你身体里，

我是你的想象吗？不完全是。你能想象到我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天空给我带来宁静。

天空是我最好朋友。我喜欢与它交谈，用眼睛，用身体，用心灵，用双手，用脚，用想象，

用我所能做到的一切！”

嘿！好小子。那我真该恭喜你了！你可真年轻！

年轻有什么不好吗？

年轻难道就意味着没有见识与经历？

年轻是不是就是被讽刺与嘲笑的对象？

年轻不就是人生的一段旋律呀！

天空忽然有了一种动静，

小伙子依然坐在那棵松树下，

原来是一架超大的飞机刚刚飞过去，

金色的被一层金光裹着的一段飞行，

想必那架飞机上坐着的人都是幸福的吧？

飞机喷出长长的白色的烟雾，在蔚蓝的天空上

像在画图，但也像一把刺刀刺进了蓝色的心脏，

天空不知道疼痛吧！天空哪知道这些？

小伙子的面庞清秀，男女同体的面像，

却绝不是一尊佛像。小伙子的眼睛里

充满蔚蓝，蔚蓝是天空的颜色，而在他

身后一千公里路以外就是海洋，那里有着

比蔚蓝更深的颜色，他却不喜欢。

小伙子带着天空给予的梦为自己铸梦，

梦是一片天空，是天空一切的自由，

是眼睛和心能够抵达的最远最深处，

再没有生活，再没有青春，再没有喧哗，

再没有痛苦，再没有撕裂，再没有饥饿，

再没有病患，再没有欺骗，再没有背叛，

再没有流血，再没有牺牲，再没有爱情，

再没有信仰，再没有风雨，再没有冰雹，

再没有海啸，再没有地裂，再没有言语，

再没有拥抱，再没有亲人，再没有过去，

再没有一切过去的过去，与眼睛与想象

看到的一切的一切，真实躲在天空里，

上帝徘徊在云端，就连悟空也在等待

一朵云飘来，好让自己驾上去，

施展腾云驾雾的超自然能力。

松树这时候掉落下一颗不大不小的松果，

松果正好砸在小伙子的脑袋上，

滚落在小伙子的眼前，

小伙子摸摸头，朝树上不经意地看去，

一只小松鼠惊慌失措地跑掉了，

小伙子只看到小松鼠美丽的尾巴晃动个不停。

小伙子捡起松果，就像捡起小松鼠的一顿晚餐，

小伙子泪流满面，而他不知道小松鼠停留在

不远处的另一棵松树的枝桠上正偷偷看着他，

小伙子不知道天空也在看着他。

年轻的小伙子啊！年轻不是天空的一个幌子，

不是看着想着就能够迈向的成熟……

当年轻不再是一个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