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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长情是种病,那我大概是病得不轻了。
早上不经意路过一个办公室,那里曾经是我很愿意去消磨时光的去处,如今因为我喜欢的那个同事退休了,我再不敢轻易去,以免心里留一段空落落的难受。前不久替一个学生办休学手续,去了那里,眼光却不忍落在老同事曾经坐过的那个位置。想了几次要去新学校看她,却又怕打扰到她,也怕平添新的离愁。
南瓜紫砂壶豁了口,石头总说破掉的器皿使用不安全,也不吉利,我却习惯性地每次都拿她来用。近些年也收藏了不少新紫砂壶,大部分都比南瓜壶贵重精致,但我就像与南瓜壶建立了自动化联系。石头见我固执,曾想尽一切办法想补救南瓜壶的豁口,比如镶个金边玉嘴,我却满心不愿意,执拗地坚持着自己对豁口南瓜壶的钟爱,它是我当年在北京学习的时候,同行的重庆伙伴帮我介绍的设计师作品。那一年公公得了病,我想也许破财可以消灾,最终壶买下了,公公却没有留下。
褪色的紫色保温杯依旧摆在橱柜最显眼的位置,上一次用它泡茶的时候,永康的徐师父还夸我懂生活,如今天人永隔,我再舍不得用这杯子了。
染上红色墨水的刺绣衬衫依旧挂在衣柜的最左侧,三年前的六月,我曾在面对选择时陷入迷惘,这条衬衣在我的手上从兰色变成白色,再从白色变成杏色,我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地方,它也变成了我最喜欢的颜色。今天,我要到芽芽演出的剧院接她回家,早上出门之前换了三套衣服,我又穿上了它。
黄色的咖啡随行杯杯口已经严重老化,每周固定一次的破坏性清洁都在加剧它的衰老,它曾陪我去过很多地方,如今它依旧天天与我形影相随。
貌似活得挺明白的我,却更加经常性地丢三落四:寝室的钥匙闺蜜都不知道已经帮我配了多少把,搬家的时候打包好的衣服不知道丢了几包,办公室挪窝的时候完全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几个包裹,出门旅行每换一个旅馆都会落下一些东西……当抽屉里学生留给我的明信片越来越厚,小纸条越积越多的时候,我才发现每个人的生存空间都不大,而我那有限的空间装满了各种珍贵的“过往”,所以就容不下太多的“当下”了。
阿妈曾经抱怨阿爸:东西用旧了,不买新的,那可以算节俭的美德;买了很多新的,却还是坚持用旧的,那大概算有病吧。我却活脱脱地活出了阿爸的样子。旧物件也许代表了物质的贫乏,但它的背后却饱含富足的精神。我理解我的阿爸,那是对过往生活的一份尊重。
每天我几乎都要找几遍手机,前几天我丢掉了饭卡(幸亏同事帮我寻回,这也是张有故事的卡),刚刚我又弄丢了新雨伞,这无脑行径的背后大概也偷偷藏着一些不在乎吧。
不在乎,是病,要治。
长情,也是病,我却不想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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