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梅轻轻把小四往红梅那里推了推,自己就跟着医生去了,友志的眼睛看着红梅很久,边走边看直到走出门去,满红迟疑了一下,也跟着去了。
小四坐床边,趴姐姐枕头边,手插进姐姐的头发里,轻轻挠着,姐姐的眼里好像还汪着水。
小四把头靠近了姐姐的头,小四心里也焦急,不知道姐姐该如何选择,似乎哪个选择都不是心甘情愿的,都是遗憾,生活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医生带着腊梅往办公室里去,办公室里只有六张办公桌拼在一起,每张桌子上都有书纸堆着。靠窗的地方坐着两位年纪稍大一点的医生。
她们一起抬头:“哟,陶医生,什么病人,怎么来许多家属。”
陶医生回头一看,一笑,腊梅也回头,满红看看大家的目光脚步就慢了,停住了。
“新病人,保胎的,家属紧张吧。”
陶医生让腊梅坐了,友志也就在旁边坐了。
陶医生解释说今天看病人有流产的趋势,情绪也不稳定。治疗上可以用一点保胎药,结局怎样很难说,几率对半对半吧。建议做激素检查,当然也可能什么都正常然后自然流产,也可能会慢慢好的。
至于原因,可能找不到,影响因素很多。胎儿本身的原因,母体的原因,查起来费时间费金钱,本院许多项目也做不了。
友志低头没有做声。
医生问家属打算怎么办。
腊梅说:“那就听你的查查,保胎的事情我们先看看,回头再来找医生。”
医生说好。腊梅就站起来走了出来。友志跟在后面叫了一声:“姐!”
腊梅没有答应,只是一贯的不紧不慢地平平的声调说:“你急什么?我家里还不大清楚怎么回事呢,我替我父母赶来问问看看,事情等我搞清楚了再说,没有说不清的事情吧。”
“姐,还是保胎吧。”
“现在要保胎?那你先做什么去了?你有问问红梅这几天怎么过的吗?我得先问问红梅这几天过的什么日子,值不值得。”
友志脸红了。
满红还在走廊里等着:“大姐姐,这医生怎么说?”
“妈,医生说可能会流产,问我们意见可要上保胎药。”
满红的脸笑容收敛了一点,看了腊梅的脸色然后又迟疑着放了开来:“那自然是尽量保胎,叫医生用最好的药,你跟医生说。”
腊梅侧头看看友志,友志皱着眉,微低着头,一只手在头上挠着:“妈,我要跟姐姐还有红梅商量一下。”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满红看着儿子说。
腊梅推开病房门,走到红梅床边:“红梅饿了吧,我到旁边饭店给你要个鸡汤好吧。”
“我去我去。”友志一连声地说。
“姐姐和小姨也饿了吧,友志,一起在外面订个午饭吧,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友志看着腊梅红梅:“那我下去一下。”
小四站起来让腊梅坐了,自己转过去,拿杯子给大姐姐倒了一杯水,递到姐姐手里,又问红梅要不要,红梅微微摇头。
腊梅伸手轻轻摸了摸红梅的脸:“傻丫头,怎么不早点告诉姐姐,姐妹间有什么事情不好意思说的,不管什么时候,我们三个人都是最亲的。”
红梅眼里汪着的水终于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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