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万里,海边的浪花一朵朵扑向岸边。
小皓张开手臂,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在沙滩上踩出漂亮的足印,直至海边,然后再折回来。
总是在同一个地方。
每每小皓像这样走到海边,便会有海浪袭来,将足印带走。然后他便会折回来,兴致勃勃地再重新开始。
一遍一遍地,不停地重复,在这晴朗的夏天。
小皓一步一步踩着细沙的同时,会想他的爸爸。
他那最英勇的爸爸,会去海上叱咤风云耀武扬威得向大海里的鱼类宣战,然后凯旋而归带给小皓最丰盛的战利品。
有好多奇形怪状的鱼。
“这是金枪鱼、带鱼、飞鱼……”
“哇哦,这条鱼好漂亮!”
“这条叫做海马。我们把它养起来,好吗?”
小皓欢呼。
爸爸从海上捕回来的鱼,除了留几条给自家满足生存上的需求外,还会被挑到集市上卖。小皓每次都会和爸爸一起去。
“新鲜的海鲜鱼啊,价格实惠啊。”爸爸会这样喊。
会有一些贪图便宜的妇女过来挑三拣四。
“这条鱼看起来不怎么样啊,便宜一点咯。”
爸爸会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诚恳地说道:
“不是我不愿意便宜,这个价格已经很低了,再低就亏本了,我家里还有一个儿子要养呢。”
小皓忍俊不禁。爸爸就是这样实实在在的人。
他与爸爸相依为命。
每次出海,小皓都会去海边送爸爸一程。
爸爸会说:“小皓啊,在家里等爸爸,爸爸给你带更大更威猛的鱼回来。”
爸爸就是在这个地方,一步一步稳稳地走上船的,留下让小皓无法忘怀的足迹。
爸爸说会带更威猛的鱼回来,却在那一次永远地与鱼相伴了。
终于忍不住了,小皓在浪花拍打最凶猛的地方蹲下来,痛哭流涕。扑簌着的泪水融合在浪花中,随海水流向远方。
而这一切,都被两个渔民看在眼里。他们在远处议论着。
一个人不解地问:
“皓大爷那是在干什么呢?”
另一个人回答说:
“皓大爷得了失忆症,不记得现在的样子了。”
“他老人家会想什么呢?”
“大概回想起他的童年,和他爸爸一起生活的日子吧。皓大爷的爸爸在他小时候就命丧大海了,留下他孤身一人。”
“唉,坎坷的命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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