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行走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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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彼岸花开只为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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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花落鹧鸪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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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长叹恨如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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茕茕寂寥梅花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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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青灯照媪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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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到荼蘼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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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山下影凄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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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烟如梦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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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冷月伴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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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文娟自杀的消息后，我悒怏了好几天，不能平静，像倒春寒遇见了雨夹雪，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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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娟是我小学到高中的同学，又是两小无猜的邻里，十年寒窗的友谊，像一棵四季长青的红豆杉，缓慢地保持着青春的记忆。如此风华正貌的女子，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轻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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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娟的妈妈，在村里也算是〝色香辣〞俱全的女人，天生丽质，伶俐机警。姥爷又是当年乡里的秘书，才藻艳逸，弸中彪外。所以在1980年以前算得上村里数一数二的家庭。家境殷实的梅若溪，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看上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鲜肉文月，并和他结为夫妻。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爱情，没有如今的浪漫和直白，婚姻自由权也并非男女双方持控。大多数由爹娘做主，媒妁为证。梅姨（梅若溪）和文叔（文月）的婚事，是两家大人早先订好的娃娃亲。喜结连理的梅姨最看上的就是文叔那一手好字，和吟诗作赋的才情。一个是出身官二代的名门闺秀，一位则是文心雕龙的电器维修工程师，手艺人，家道中兴，不差钱的公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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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也像树叶一样，在人们的祝福和忽视里，露出了春天的蓓蕾。小娟娟的出生一下子激活了这张〝看似幸福的贷记卡〞。对于娇艳如花，风韵犹存的梅姨来说，鹃鹃就是她全部的家当。可对文叔来说，除了宝贝女儿和娇妻，还有他即将搁浅的文学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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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的乐趣也将从琴棋书画转向柴米油盐。半辈子为人民服务的汗水，终将流入女儿的奶瓶和媳妇的胭脂盒。幸亏那时还没有淘宝，文叔多少能攒点私房钱买书。梅姨的性格有些像《红楼梦》里的麝月。第一次小争执是在文叔晚上有了灵感，窗前月下斟酌时，娟娟莫名的哭闹引发的郁闷。由爱情的诗篇一下子过渡到生活的散文，她俩都有点舌桥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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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之间的爱，除了使人类繁衍生息，还有一个关系到和睦的重点，就是互相尊重和理让。和同床共枕的人词不达意，言不由衷，就像是东半球无法理解西半球的快乐。这个如唐宛儿一样的女人，从此无法看清周敏的生活。文叔从早到晚的忙着挣钱养家，或写写画画。直到娟娟上了小学，怀着紧张，好奇的心情，日益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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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爱的婚姻，就像是一条生锈的链锁，开始互相折磨。从性冷淡到荒谬的〝暴风雨〞，也从鸡毛蒜皮的琐碎中，失去了相爱的本意。文娟是个蝙蝠型的女孩，在学校时，内向而清高，自卑而倔犟。全然不像她母亲那般任性和优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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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全无…〞人生中最可怕的，因而需要用爱抚，温柔，关怀，善意去抚慰的，就是遭到毁损和伤害的孩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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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娟并不快乐，也好象从未快乐过。尽管这个表面光鲜的家庭给予她衣食无忧的生活，然而内心的伤痛却不为人知，已开始腐烂，化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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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郁的所有近义词都被她诠释已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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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情深深，无奈雨霖霖。独倚窗棂话无语，泪酒下肚恨有声。心事凄凉，辗转望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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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娟这抑郁症，是从上初二以后，一次偶然间呆坐不语开始的。她父亲依然我行我素，从炒股的失败，沉迷到酒馆牌局。而她母亲没完没了的絮叨，和东游西逛，上庙求神的虔诚，已然彰显卓越。家庭的争斗是永远没有胜利者的，只能两败俱伤。而殃及的苦难，像毒蛇般凶狠地战火，也会每日不断地螫刺着孩子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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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娟的母亲，这位徐娘半老的女人，这位鼻梁高挺，双乳微垂，嘴唇红润，额头发亮的女人，一夜间仿佛看懂了尘世的悲欢离合，虚情假意。却未能看透自已最难割舍的亲亲骨肉，已接邻崩溃的心。经书上说，悉达多当年出家，弃荣华于身后，感众生之相残，四门游观之后顿悟涅磐，皈依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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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叔最后一次和梅姨相聚时，文娟已做好了自杀的计划。他们争争吵吵了十几年的岁月，在这拔地倚天的34楼上，忽然显得惬意而静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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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一转身，他们已悔，欲张口复婚之际，文娟，她们唯一挂念的宝贝女儿，却纵身跳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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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开只为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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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春事到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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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人间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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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珠沙华若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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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的鱼写于2018年2月28夜，中国鲁村）

原创《彼岸花开只为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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