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美国作家卡勒德•胡赛尼的作品《灿烂千阳》,我大哭了二次。在无人的角落,无声的眼泪象决堤洪水般汹涌而下,止也止不住。
作为“哈拉米”——一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子身份的玛丽雅姆,跟着母亲生活在远离父亲家的偏僻角落十五年。
其间每星期四父亲扎里勒会带着礼物探视她们,给她讲故事,讲外面的世界。
玛丽雅姆深深沉醉于父亲不多但极其温柔的爱意里,不顾母亲娜娜劝阻,勇敢地跑到父亲家门前,希望父亲开门领她进去,跟着父亲一起生活。最后看见了躲在窗子后面不肯见她的懦弱的父亲。
她终于明白母亲说的是实话,她不属于她父亲的家人,感到伤心和屈辱的玛丽雅姆被父亲的司机送回母亲娜娜的小屋,然而在路上她看见了母亲吊在树上,随风摇摆……
无家可归的玛丽雅姆被父亲的几个妻子安排嫁人,远嫁到离家陆佰多公里的阿富汗首都喀布尔,一个也许四十多,也许五十岁的鞋匠拉西德。
离别那天,父亲送行,临上车时,玛丽雅姆告诉父亲:
“我过去很崇拜你”,
“过去的每个星期四,为了等你,我一坐好几个小时”
“我总是不停地想你,祈祷你长命百岁,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觉得我是你的耻辱。”
“我会去看你,到喀布尔去看……”父亲低声跟她说。
“不,不,”她说,“别来,我不想看到你,你不要来,我不想听到你的消息,永远不想,永远。”
“你和我到这里就结束了。跟我道别吧。”
她上了客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长哭不已,被全世界所有人抛弃了会是怎样的心理呢?所有的委屈,无助,愤怒,怨恨都消失了吗?只剩下麻木和无畏,对自己存在于世间的麻木,和对前路的无知无畏。
这是怎样的决绝啊,身为“一丛狗尾草,一丛艾蒿”的玛丽雅姆被她的父母厌弃了,还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呢?
一个不被接纳的孩子,一个对自已的出生都感到抱歉的人,在她眼里,自己如杂草般,渺小又卑微,只能低到尘埃里。
果然,婚后一句小小的恭维就会让她激动不已,“安静地忍受一切降临到她身上的灾难”。每一次的磨难都能归因到自已的名下,一切都是她的错。
最后命运的捉弄,她跟比她小十九岁的少女莱拉成了共事一夫的一家人。
丈夫拉西德为了传宗接代移情莱拉,玛丽雅姆觉得莱拉抢了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对菜拉出言不逊,拉西德抽出皮带想要教训玛丽雅姆的时候,莱拉出面求情,并拼命拦住拉西德,让玛丽雅姆避免了一次酷刑。
仅仅这一次的出手相助,仅仅因为不谙世事的婴儿的一个笑脸,玛丽雅姆彻底改变了对菜拉的看法,母亲般地照顾莱拉以及她的孩子们。
最后,她甚至因为害怕拉西德伤害莱拉而下狠手杀了他,独自承担下罪行,被处以死刑。
玛丽雅姆,生为哈拉米,她是一棵杂草,一个别人不想要的东西,死时她是付出过爱也得到了爱的女人,成了别人眼中重要的人物,成了莱拉意念中的母亲。
身世凄凉,冷彻心菲的玛丽雅姆以一千颗太阳般灿烂的光芒温暖了莱拉。
第二次大哭发生在玛丽雅姆死后,莱拉拜访了玛丽雅姆的住所以及亲人时得到的玛父留给她的一封书信:
“……亲爱的玛丽雅姆
我斗胆容许自已希望,在你看了这封信后,你对我的怜悯将会比我从前给你要多。
我希望你能真心来看看你的父亲,
希望你会再一次敲响我的家门,
我的女儿,给我一个机会做那些多年前就应该做的事……”
我相信,这是一位老父的真心忏悔,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何况他还不是一个十足的坏人,然而对女儿来说,父亲的行为有如一把利刃,斩断了她来时的路,从此只能向前。形单影只的她随及被裹狭到国家民族的悲剧里,上下沉浮。可喜的是,她遇到了生命中的贵人,终于完成了自我救赎。
玛丽雅姆,当菜拉为你读这封信时,泉下有知,你原谅你的父亲吗?
罢了罢了,今生的故事已毕,下世为人,瞅好一个人家再降落,只为——能被接纳。
人生不易,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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