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公车

    城市边缘的乡野上，公车里热气蒸腾着灰尘。颠簸，拥堵，一车人挤来挤去，老人、小孩、青年男女。

    公车依次路过废品场，垃圾场，废弃的建筑群，头也不回，像是在告别，无情的那种告别。

    车上的人，每往城里近一步，内心就生一丝傲气。把自己从内到外的武装起来，趾高气昂且衣着光鲜。若是此刻同城里人站在一起，也难分出一二。

    陆陆续续上来了几位行动不便的年长者，车里的人自然而然的把目光移向窗外，仿佛逃掉了不愿让座的羞愧。

    车，堵在了半路上。身边的小男生，带着土话骂骂咧咧起来。打开了手机游戏，无处发泄的怒火蔓延到了游戏中，又是谩骂，带爹带娘的骂。自言自语的，并不在乎周围人渐渐皱起的眉头。

    一个多小时了，终于到达目的地，进个城像过了半个世纪。我拍拍衣服，擦擦鞋，抛下刚才那些土气，抬头走进了那个叫做商场的地方。

    香水，皮包，化妆品，昂贵的气息扑面而来。偷偷看着那些熟悉不过的品牌名字，侧目观察站在柜台前的丽人，却没有勇气像她一样走进去和柜台服务员谈论一二。

    茶余饭后，道别。天色渐晚，奔赴下一个局。结束后已经深夜，该回去了。城郊公车已经停运，看着车牌，愣了几秒，打算步行一段。虽然是深夜，城里还是那么热闹，车辆穿梭在灯火里。我一个人，挨着马路牙子，蹦蹦跳跳的走，撒撒欢卖卖风。

    伸手拦下来一辆出租车，说我要去郊外，司机觉得太远不肯载我。我就下车拦下了另一辆车。

    车上，保持着沉默。我的头歪在窗旁，听着汽车发动机嗡嗡的声音，借着刚才的酒意，竟然有了一丝睡意。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郊外了。我并不害怕，因为这是常态。灯火不再明亮，走很远很远才会有一个路灯。

    关上车门，我径直走向漆黑的小巷，今天也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