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读书累了,猛然抬头,竟然看到对面家属院的楼顶一棵树上挂满了果子!果子是橙子,个头特别大,色彩艳丽,黄得发红。我惊喜地告诉办公室的同事们,同事们说早就看到了。我竟有点失落。然而,自己仍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果实有一种痴恋的情感。小时候喜欢种凤仙花,把一颗自然长出的小芽,从墙角地边移栽至自制的碎碗破盆的花盆里,或者是在母亲的菜园子边上扒拉出一块空地来均匀地移栽上。然后是,“朝朝频顾惜,夜夜不相忘”。待到花开,也学着其他孩子一样,摘了来捣碎糊上指甲。不过,花总是舍不得摘完的。我要等着到了秋天,花谢后,一个个小毛桃似的果实挂出来,不等哪一天,果实就由青变黄,直至炸开。种子去了哪里呢?当然是土里了,没等到我收集,它们就自己蹦土里去了,寻它们不得,就由它们去了。不过,等到来年春天,我就骄傲了。那些种子顶着嫩绿的苗一个个钻出来,密密麻麻。我把这些幼苗分给院子里的女孩子,也捎带给班里的女同学,那一刻,心里美滋滋的,仿佛看到了她们的花盆里已然开满了凤仙花,白的,紫的,红的……
凤仙花的果实不能吃,但却能生长出更多盼望来。可以吃的果实又有着不一样的快乐了。我家菜园子边上有两棵李树——整个村也只有我家有。一棵结果多,但个小微涩;另一棵结果少,但个大味甜。从开花到长叶,我就常在树下巴望着,一个梦由雪白到翠绿。花谢了,小小的李儿也露出来了,尖尖的,若米粒大小。什么时候才能吃上李子呢?如果一直在树底下巴望着,那肯定是要等死人的。好的是,每天除了想着树上的李子,还有更多的事要做,上学是头等大事。随着季节的更换,就开始了收割麦子,接着是大人们犁田插秧子。某天放学后站在田埂上看大人们有说有笑劳作时,就会突然听到有人说:“幺女儿,你家的李子怕是吃得了吧。”那一刻,我也好像才记起来,我家是有李子树的。李子已穿了一层白粉的纱衣,摘一颗,还有点涩。但从此,又开始了眼巴巴地等待。等待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太长,你就会放弃;可待,你就会受尽折磨和煎熬,而在折磨和煎熬中又生出甜蜜和希望来。待到李子完全成熟了,父亲母亲就把李子摘下来,院子里的每家分一点,摘的时候有路过的也见者有份。父亲常说:自家的,不值钱,大家都尝尝。
除了菜园子边的两棵李树外,家门前还有棵柚子树。树又高又大,完全不像一棵柚子树。每年结满了果实,成熟后一树皆是黄色。果实并不好吃,水分充足但口感涩涩的。不过村子里很多人似乎都很爱吃,尤其是那些害喜的女人。若是正逢秋天果实成熟,她们都纷纷到院子里来。母亲能够懂她们的意思,总会用长竹竿绑上镰刀割几个下来,送与她们吃。
后来,我们全家都离开了老院子,这棵柚子树不知什么时候因为太老而寿终正寝了,两棵李子树也不知了去向。
我对果实的痴恋也许缘于童年时的记忆罢。这种痴恋让我至今不变,走到哪儿都会说,这里种点果树多好啊,一到成熟的季节,大家都可以来分享这自然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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