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新闻里传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消息了。
武汉很多人逃离。其他地方也人人自危。口罩涨成天价,却仍然供不应求。
在这个说闭塞也不闭塞的小乡村里,人们只是听着这个那个说起隔壁哪哪个村子又有了一个从武汉回来的人。
我当时戴着口罩从市里回来。当天正好是大晴天,一路走过的地方,戴口罩的人三三两两。
买口罩得去药店,药店在镇上。但那个时候,镇上的药店也是没有口罩的。
即使进了货,即使口罩翻了几倍的价,住在镇上的消息灵通的人也早就下了手。
人们警惕地看着我这个外来的人,好像他们已经能确定我已经感染了新型冠状病毒。
有狗冲着我吠。平常会出来为我解围的狗的主人今儿也不见了身影。
回到我家的时候,奶奶出来迎接。其他的叔叔伯伯婶婶阿姨我一面都没见到,怕是他们能确定我已经感染了新型冠状病毒。
隔壁家是个老奶奶。她的儿女过年也回不来。但她也知道外面肺炎传播得很快。
她偶尔出门倒垃圾或是摘菜。泛黄的白布缝着两根从白布上撕扯下来的线算是口罩。
口罩戴不稳,经常掉。老奶奶需要经常用手去固定口罩。
往常过年她家都很热闹。今年却没有。
她的儿子贴心地从外地托刚好要回乡的人给她带了5只口罩。
这个经手人却从中拿了2个口罩,还是个大嘴巴。不一会儿,村里有一半的人知道她家有了口罩。
这下本来门可罗雀的老奶奶家顿时前前后后有人拜访。
老奶奶知道他们想干嘛,给她送鸡蛋送菜她一律不收。再加上她装傻,不愿拿出口罩。
可是村里那些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老奶奶身体不好,他们经常午睡期间或是午夜时分聚老奶奶家门口打牌,吵的隔壁的我也没睡个好觉。
老奶奶在门内一言不发。
然后他们又变着花样“提醒”老奶奶。要么就是老奶奶家的鸡半夜被人放出,喂了黄鼠狼;要么就是老奶奶家的蔬菜被白白糟蹋。
早上老奶奶仍旧出门倒垃圾。口罩还是那个泛黄的白布口罩。
她脸色平静,也不见憔悴模样。
村长出来干涉了几次。可无奈那几个都是半个小混混,村长也管不到他们。
我去看她。
她却越说越委屈,拽着我的手哭出了声。
末了。她拿出那被她藏在枕头底下的三个皱了的口罩,竟然递给我:“闺女,这口罩你拿去用。”
我自然是不需要的。因为我有口罩。
“他们越逼我,我就越不给他们(口罩)。”
后来,我到处炫耀老奶奶把口罩给我了,日子才又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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