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初期,中国打开出国大門,移民突然象决堤的江河川水,淹向外洋各大城市。台山人最早,章先生带着一家三口首批登陆纽约,成为开放后新生代华侨。章先生和妻子年近五张,连半寸鸡肠都不认识,去了衣厂包工剪线头,暂且栖身。他的儿子阿昌年仅十四岁,需要上学读书。万事起头难,总算安顿下来。
那时候,纽约华埠的住房十分简陋狭小,租金却不便宜。为了省钱,章的一家住入土库一间小房间。其余住的是马来人,厨浴公用。章太太常常心酸地说:"阿仔!委屈你了!" 阿昌每次都微笑不语,穷人孩子早当家,心中暗藏抱负志。虽然无钱去成龙班补习,也无钱请人教学钢琴,但他却置身于现实中历练,非纸上谈兵所比。
由于认真读书,阿昌的成绩已经名列前矛。 他放学后,必到父母做的衣厂打散工。一般少年无定性,他却例外,学这学那,甚至帮手维修衣車故障。老板多次赞赏说:"孺子可教也!"衣厂老板姓王,是早期的台湾移民,现已花甲之年。他除了华埠这间衣厂,在皇后区还有一间,如今年纪大了,正想物色一个代理人,减轻自己的负担,他与阿昌似乎很投缘。
光阴迫,岁月急。转眼阿昌已经高中毕业,眼前摆着路两条:升学或就业?人生在世立足处,都有着各自的背景。智者顺势而为,愚者逆境而动。阿昌忖度思量:"自己并无过人天赋,强读书则家贫难允,以其负债求职,不如走穷人崛起之路。先打工,后老板!"他的父亲竭力支持,说道:"打工状元,不及三流波士。"
近水楼台先得月,阿昌无须选择就去了衣厂打工。他留心学习各部门的工作技术,进步神速。很快,王老板委任他当管工,并且给他一成股份。以利让其效力公司。管工是步向老板的最佳台阶。"士为知己者用",阿昌感恩拼搏,报答老板的知遇。
此时,制衣业迈入顶盛,新兴衣厂象雨后春筍冒出,急需大批熟手工人。阿昌果断採取"粮准价高"的手段,训服员工。以质量优,起贷快,受制衣商的追捧。因而阿昌也结识了不少人物。这时,王老板够钟退休,要返回台湾。于是转让衣厂给阿昌。阿昌流泪不舍,反复拜谢,握手道别。
在纽约,单身纳税很重。为了抵税,阿昌在布碌侖连续买下二幢房子。那些亲戚朋友熟人,见到章先生夫妇就讲:"哎呀!挣很多钱噜!几年买两间屋!?"他们既羡慕又疑惑,却无法理解。华人移民死板守旧,后生秋钱,临老供屋,退休失福利,永远立于被动之地。反观老外白领,白手置房,税款供屋,升值赚钱,休闲净身享福利。同时代一群人,有的看风驶舵;有的守株待兔。两相比较,如梦初醒!
再讲成衣行业,来得快,去也快。衣厂开始捱命,那些竞争弱者使出下三流手段,依然难免倒闭的厄运。衣厂成了添薪的代词。阿昌早就预料会如此,他以前经营是正确的。阿昌的衣厂大门始终打开,坚持养住自己的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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