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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下加拿大普通百姓的30天经历

疫情下加拿大普通百姓的30天经历

作者: 我是永泽 | 来源:发表于2021-05-20 22:57 被阅读0次

    在这场新冠病毒疫情的漩涡中,全世界都没能幸免,也包括我这个平凡的小百姓。

    2月17日到21日

    老板去迪拜出差一个星期。

    2月25日

    老板取消第二天的例会,说自己感冒了。那时加拿大已有不少输入性确诊案例,大部分人有去过伊朗等中东地区。

    3月11日

    公司例会,已是老板“感冒”后的2个星期了,他看起来很正常,没有任何症状,他告诉我们,他觉得自己就是被传染了,但已痊愈。

    当天下午,我开始轻微的干咳。

    3月19日

    连续8天咳嗽了。我从轻微的担心,到非常严重的担心,四处在网上搜集信息查询。

    看大使馆网站有国内大夫在线回答问题,我连忙用“微医健康”微信号咨询了一位大夫,立刻就有回复,她说有可能是支气管炎,但最好还是去测试一下。

    但我不想去测试,觉得自己没有旅游史,人家估计不给测,更重要的是,害怕被确诊。

    3月20日

    连续9天干咳了,不发烧,开始浑身疼痛,感觉味觉和嗅觉都没有那么敏感。问了一下同事,其中一位从开会2天后也开始咳嗽,更让我担心了。

    我还是不想打咨询电话预约测试,最终痛苦战胜了恐惧,我宁愿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面对它,也不愿在怀疑的泥潭里缓缓下沉直至窒息。

    我把自己禁闭在自己的房间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拨打了几个电话,一开始总被挂断,找到了蒙特利尔本地的咨询电话,好容易接通后,我详细说了情况,对方详细问了症状,又一一跟我确认是否有乘坐确诊病人的公交路线,答案自然全是否,我上完班就一直在家隔离。

    最后对方说,我的情况不符合检测的标准,请继续在家隔离观察,如果症状加剧再给他们打电话。

    放下电话,我心里有一丝释然,安慰自己不符合标准,不需要检测,估计没问题。更多的是失望,我将继续在泥潭里。

    3月21日

    连续10天干咳了。我一早查看邮件,发现昨天晚上10点半收到了一个来自"confirmation@rvsq.gouv.qc.ca"的邮件,让我今天晚上去检测,时间、地点和注意事项都说的很清楚,很正式的样子。

    昨天已经告诉我不需检测了,这肯定是骗人的。正打算忽略,家人建议电话确认一下。对方查了好一会,说这个正是政府发的,他们重新评估了一下,又给我安排了检测。我问是否收费,他表示有医保卡的话免费。

    家人开车送我过去,10分钟车程。我带上手套和医用口罩,差点没憋过气去,真是难以想象医疗工作人员全副武装的辛劳,他们实在是太伟大了。

    一路上我把头转向窗外假装看风景,却不知道外面是晴是雨。我没有说话,也没法说话,口罩像是封印住了我的嘴巴。

    等红灯的时候,我又把头转向车内,不想让旁边车里的人看到我的口罩,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巨大的病菌,生怕传染给别人,或吓到别人。

    到地方了,一个很窄的玻璃门入口,旁边的窗户上贴着检测covid19的纸条。

    我推门进去,一个黑人保安示意我停下,让我站在指定的一米远的位置上,摘下手套,用洗手液洗手,换上医疗口罩。他跟我确认了预约时间后,让我去里间。

    这是一间天花板很高的房间,感觉有点像仓库。一个柜台背靠墙壁横在我眼前,一男一女戴着口罩友好地跟我打招呼,跟我确定了个人信息并准备表格。

    我问多久能好,他们说现在不是高峰期,五六分钟即可。没有想到可以这么快,我一时有些惊喜。完毕后,他们让我在旁边等待。

    我向左一看,很大的一片等候区,三个角落里各放了三把椅子,彼此之间的距离高达几米。

    空地的后面被屏风挡住,右边留出一条狭长的走道,不时有全副武装的医务人员出来进去,每个人都穿着防护服,戴着口罩、透明塑料面罩等。

    我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下,看着墙上的钟表指针,又时不时看看不停出入的医务人员,感觉自己像等着被屠宰的羔羊。

    几分钟后,一位工作人员去前台拿了单子喊我的名字,我站起身,她友好地对我笑了笑,引领我沿着走道进去,来到第一个隔间。

    原来这是有很多的隔间,每个隔间有一个小床和几个工作人员站在门口。她示意我坐到床上,她在隔间入口远远地再次跟我确认旅游史、症状等。

    回答完毕,另一位全副武装的医护人员来到我身旁,取出一个类似棉签的东西,让我把口罩从一个耳朵上摘下来,张大嘴发出啊的声音。

    我照做了,她让我持续地啊着,然后把棉签类似物在我咽喉里涂抹了几下收起来。我的咽喉被刺激的很痒,实在忍不住在肘窝里咳了几下。她问我没事吧,我说只是被刺激到了,她看起来很抱歉的样子,不好意思,我必须得这样做。

    我以为这就完了,她又撕开另一个装备,一个大针头,针尖又细又长,比中指还长,她让我抬起头,二话不说把它戳进了我的鼻孔。

    针尖直入鼻孔深处,穿透肌肤的疼,还有些想打喷嚏的冲动。我紧闭双眼默默忍受。她觉察到了我的痛苦,又一个劲的道歉。

    鼻孔里有个针头,我也没法回答,心想你冒着风险帮我检测,我该谢谢你才对。我想说你们做的工作太伟大了,却又说不出口,害怕自己会把飞沫喷到她脸上。她距离我非常近,脸上虽然戴着口罩、透明的塑料壳,但我还是不愿意让她承受没必要的风险。

    针头貌似在鼻孔里停留了很久,其实也不过十来秒吧,终于恋恋不舍地出来了。她把这个也收好,另外一个人过来,用湿纸巾裹住拿走了。

    我问她多久出结果,她说3-5天。我又想问该如何隔离,第一个医护人员又回来了,递给我一张纸,说所有的答案在这里。

    第二个医护人员体贴地说,这个不是英文版的吧?第一个连忙去前台准备再给我要一张。我一看是英文的,连忙喊住她。

    我谢了所有人,跟前台打了招呼,保安大哥又帮我打开大门,我终于走出了检测站。旁边车里坐着一个戴口罩的人在方向盘后发呆,不知道是做完了还是刚到。我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上车回家了。

    3月22日至3月24日

    煎熬的等待。每日闷在自己的房间里,除了厕所哪里都不去。

    除了正常的工作、吃饭、学习、锻炼,便是想那个可能是positive或negative的结果。但也只是轻微地想一想,不敢想太多以后该怎么办。

    3月25日

    咳嗽加剧,胸口发闷,感到自己症状加剧了,连忙打电话问结果。

    正在等待接通时,一个未知电话打了进来,我有预感这可能是通知我结果的电话,正想接通却错过了。

    这边线路一位护士接过来,详细地问了我的症状和旅游史,让我再等等,有可能是一个星期才能出结果。

    我告诉她症状有些加重,她把我转到另一个男护士。

    他又细细地问了一下我的症状,问我胸口哪里疼,我说是中间的气管。说完自己有些放松,毕竟两边的肺没任何感觉。

    他让我多加注意,又告诉我,政府优先通知确诊的人。

    听完,我的心又敞亮了一些,看到自己好像看到了隧道尽头的一点光。

    3月26日

    10点多来了一个未知来电,我知道这肯定就是了,赶快接听,对方确定了我的名字后,说你的结果是negative! 

    第一次感觉到negative这个词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单词!

    天顿时亮了,我冲着手机喊起来,太感谢您了! 立刻回头告诉等在门外的家人们说是阴性。

    电话里还絮絮叨叨地说了什么, 我根本没听到,只是说好好后,挂掉后把手机一扔,冲出了禁闭了1个星期的卧室门,跟家人抱在一起又哭又跳起来。

    回顾这短短2个星期的历程,我只不过跟一个有旅游史的疑似病例接触过,自己也不过有点疑似症状而已,就如此煎熬,真不敢想象那些已确诊的人们和他们的家人们所经历的痛苦。

    我和家人做好自我隔离的同时(连续1个多月在家呆着),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帮助国内的朋友(邮寄口罩等),也在这边的华人群里积极捐款,给当地医院购买医疗物资。

    只希望这场灾难能够早日过去,我们能够早日恢复正常的生活,那些以前觉得无聊单调的日子,现在却是我们幸福的目的地,希望我们能够早日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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