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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不来,我要下雪了。
这是来自木心诗集中的一句,望着窗外扑簌的雪花,它不禁的从脑海里冒出来。
傍晚的天色还有些微亮,可路灯一个个的都亮了起来,似乎不愿给黑暗一丝机会。
我从图书馆出来,道路两旁一地的梧桐枯叶,一点点的被白色覆盖,他们不时被路过的行人踏在脚下,随后又被风吹起,无所归依。
眼前的情景,让我思绪飘远。
那天下着雪,放学后,我满怀期待的跑到东门,心中有喜悦、有忐忑、有紧张,整个人不知所措。
天色暗了,路灯也亮了起来,门卫大叔也关起了东门的铁珊门,心中有失落,可不敢离开,生怕错过,哪怕机会渺茫。
我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知道,傍晚之后雪停了,月色把四周照的特别亮。
思绪回转,发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我吸了吸鼻子,拢了拢衣领,疾步往家走。
我没有打伞,到家时,衣服外套已经淋湿。脱下外套,把它凉在阳台,随手给自己泡了杯热茶,碧绿的叶子在水中翻滚,热气扑在脸上暖暖的。
当晚,我做了个梦,梦到我拿着写好的信,把它塞到木心的诗集里,放在一个书桌里,然后离开。
好像哪里不对?到底哪里不对?
我猛然惊醒,怔愣了的盯着天花板半天,忽然笑了出来,连眼泪也出来搀和。
我喃喃道,真是个傻姑娘,你居然没有署名。
第二天,我接到好友唐汐的电话,说是不想让我窝在家里,美其名曰唯恐我寂寞空虚冷,实则是陪她打发时间听各种吐槽。
她扯了半天,最后问了我:“简生,你到底在等什么?难得我手上有几个好货色,你居然都一一拒绝了”!
我依旧笑笑:“没有等,就是没感觉,不想浪费时间”。
她不依不饶:“我不管,今天晚上陪我参加一个饭局。嘿嘿”。
晚间,她拉着我来到一间包间,打开门的瞬间,我整个人怔在门口,此时那个谈笑风生的人也看了过来。我挪开视线,扯出一丝微笑对着唐汐老公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他也点头,随之看着我说:“啊,对了,这是我的好兄弟,刚从美国回来,苏白”。然后他转头对着苏白说道,“她就是简生”。
我回头瞪了一眼唐汐,这哪是饭局?明明就是相亲宴。她眨着无辜的眼,怪我喽?
我此刻的内心是复杂万分,要说恨,谈不上,毕竟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夭折。要说爱,应该还不及,当初浓浓的喜欢已经被失望、失落所取代,如今只觉得恍惚的不真实。
一顿饭吃的我五味杂陈,好不容易熬到饭局结束,我立马以家中猫咪独处为由溜之大吉。
呼吸到空气中的湿冷,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沿着人行道漫步,雪又开始下了起来,走走停停,路灯下的雪花被照的发亮,余光撇见一道欣长的身影,猛地回头,看到他静静地站在身后,黑色的大衣上已经附上一层雪花。
他看着我,笑了:“你终于回头了”。
我的手紧了紧,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你家也住这”?
他向我走过来,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我面前的灯光,“其实,我是来求证一件事的”。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他侧过身子让我看清了他手上的东西。
他摊开那张纸,递到我面前:“这是你的字”。天哪,他竟说的这样肯定。
我低着头,咬着嘴唇,想着怎样的说辞来极力去反驳,骄傲的自尊不容许再一次被践踏。
“我曾看过你的画,知道你的字”。他低沉富有磁性声音再次响起。
此刻,我竟无力反驳,眼泪在眼眶里汹涌。
“所以,我来了。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死死地咬住嘴唇,任它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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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我才知道,那封被搁置了三年的信,是在我们见面的前一天才被发现的。原来他比我还要更早的深陷这场等待中,只不过我们都是独守着各自共同的秘密。直到它该来的时刻,才会被揭开。
-《完》
ps:故事是17年初写的,纯属虚构,看个热闹,阅者自闲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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