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我特意绕路去了体育馆。
体育馆很大，一个大男孩告诉我于中南区过体育馆的路正在修，得绕到河边从正门进入。我走了较长一段路，看见有几个孩子从栅栏边翻墙抄近道进入馆内。我笑了笑，径直朝前走去。馆内的工作人员很热情，温馨提示我扫码就可以进去看孩子们练球了，大叔还笑着告诉我：你来得刚刚好，孩子们刚踢不久。
学校开展体教融合后，学校时常能看到孩子们在操场上轮滑、踢足球、跳绳的影子，他们挥汗如雨的样子很美。
我喜欢热爱运动的孩子，我喜欢穿梭在运动的人群中，感受这股流动的美，这股流让我感觉到热情、自由、向上。孩子们身体上的每一次机能爆发都重新唤醒生命的可爱。
和家长们一样，我也常常担忧孩子们训练可能会影响到成绩，但我更愿意相信孩子们在运动后得到的快感、收获的自信会使他们在披肩斩棘的路上多一份果敢。
仍然记得二年级暑假返校后看到瑞欣时我惊讶的样子——一个原本白白净净的女孩，一个暑假的足球训练就将她晒得皮肤黝黑黝黑的，黑里面透着股亮，就是我们打趣中说到的掉煤渣堆里找不出来的黑。
我深深明白这样的黑付出了多少汗水，晒过了多少阳光。那次我在她的评语上敲下这一行字：
“瑞欣：那天，我仔细看了你，我发现近段时间的足球训练在你肌肤上留下了一寸一寸的努力，我相信你流的汗水会给你带来你需要的变化。我也相信，你能像征服球场一样征服学习上的困难。”
这个学期，瑞欣在周记上向我透露她想当守门员，她也悄悄写下训练的艰辛。读完她的心声我想拥抱她，我在她周记文末写上鼓励她的话，心中也暗暗生出许多对她的钦佩来。
“李老师，再见，我去踢球了……”思源很有礼貌，每天课后延时还没有结束她就跟老师、跟同学道别奔赴于都中学羽毛球球馆。
她很安静、很稳重，懂事得惹人怜惜。有个雨季，我看到她接连几天在整理走廊上的雨具，孩子们的雨伞被她一把一把码得整整齐齐。这是一个怎样的孩子呀，默默地回到位置从来不向老师索要一句夸赞。
这个学期，我拿了裔婷、思源、子昊、欣语的作业去展示，给他们奖励了许多的星号。在班上，我狠狠表扬了思源，学习与运动两不误！翻着她的作业本你能看到她的严谨，她的谦逊，她的不骄不躁。
那天，我在教室里激情四射，我不知道孩子们能不能明白，但这些话是我想要说的。
我看着悦然、看着思源、看着瑞欣，看着班上每一个一直坚持各项训练的孩子，我真诚地看着他们。
“亲爱的孩子，我明白你们心中的所思所想，我看到了你们训练的辛苦，也看到了你们脸上的忧伤。我知道你们也想不训练，也想不弹琴，也想不画画，也想到游乐园，也想看动画，也想周末睡懒觉……”
“亲爱的孩子，当别人在蹦蹦床上蹦蹦蹦时你在踢球；当别人在看喜洋洋时，你在训练；当别人在逛万达时，你在训练场流汗……”
“眼睛上面流的是汗水，眼睛下面流的是泪水，你曾经挥洒的汗水将会成为你以后的谈资，会让你以后少流泪水。都是水，一个在眼睛上面，一个在眼晴下面。你是选择流汗水，还是选择流泪水呢……”
孩子们看到我滑稽地笔划哄堂大笑，悦然扑哧一笑，脸向上一扬，这时她脸上的忧虑少了一丝，我明白她此刻的心。
临时起意绕过去看孩子们踢球，或许是上面和孩子们的交谈，更多的是这群孩子们给我的震撼。作为老师，我常常要求孩子们这样做那样做。想想，要坚持做一件事得要有多强的毅力去克服一次次的松懈，我是连一个孩子都不如的。
从元月开始决定手写日记，这才几天呢，中间就已经中断了两次：唉，太累了；唉，今天太晚了……
当我巡着球场的灯光，一群七、八岁的男孩喊着训练的口号从我身边掠过，在灯下我隐约看见他们额头上的细汗，他们有节奏且强有力的呼吸声感染了我。对，就是这股流动的美，这股破土而出的冲劲。
我找了许久，终于在球场看到了瑞欣。她穿着青色球衣，在球场上奔跑、穿梭，灵敏地勾球绕人，动作是那样地娴熟，那样的有力。
她看到我有点害羞，分别时话才多起来。我只想告诉她：我是特意过来看你踢球的。
夜风中的贡江暗流涌动，这群孩子也在蓄势待发，他们是快乐的。
李老师
20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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