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阵急促的铃声将李大狗叫醒。他徐徐坐正,抬手敲着沉重的脑袋。昨天那两瓶酒的后劲着实大,睡了这么久,他还是有些晕乎。好在,走路不会飘,要不就只能请假休息了。
李大狗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爬到床边低头一看,地板上躺着一摊呕吐物,指定是醉酒后的产物。是什么时候吐的,他已记不清楚。值得庆幸的是,他不曾吐在床上,否则还得把床单和被套拆下来清洗,得耽误不少工夫。
他垫着脚避开那摊不可名状的东西,走到通往阳台的玻璃门前,先后掀开窗帘、推开玻璃门,到阳台上取来拖把,把那摊东西处理了。
洗漱一番,李大狗就去上班了。他来到经常光顾的早餐店,打包了一份米粉,带去厂里吃。李大狗说要带走时,老板娘很纳闷,因为他一向都是在早餐店吃完再走的,打包倒是头一回,就问他:“今天是有什么急事呀?”
急事么,就是上班。昨天李大狗喝醉了,是肖利老婆送回来的,他的电动车还在家常菜馆,没取回来,所以今天只能打的去厂里。这里不比镇上,出租车少,他担心上班迟到,就想趁早出发,万一坐不上车,走着去也来得及。
果真没坐上车,李大狗足足走了一刻钟,踩着点进了仓储部的办公室。当他打开密封的塑料盒时,米粉虽已经粘成一坨,但仍然有余温。吃完早餐,他就去仓库帮忙。说是帮忙,其实也没多少活干,大部分时间都在坐着玩手机。
李大狗用手机斗地主,牌打出去,屏幕中央突然出现一个转圈的图标,接着,手机提示网络异常。他正纳闷呢,就看到有电话打了进来。是个陌生的座机号,估计又是推销电话,所以他就没有接,不耐烦地点了“挂断”的按钮。
“妈的!有毛病!”李大狗不满地嘟嚷道。他输了,刚才那副牌是稳赢的,结果一个陌生电话进来,把网络断了,他的牌就砸手里了,欢乐豆一颗也没剩下。现在好了,没得玩咯!
烟瘾犯了。李大狗正准备掏烟盒,忽然想起身在仓库,不能抽烟,遂回办公室跟班长打了个招呼,去厂里划定的吸烟区抽烟。吸烟区里没有几个人,几乎所有人看着都有些憔悴,双目呆滞,一面吞吐烟雾一面看手机或者发呆。长椅对面蹲着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女人,右手食指与中指间同样夹着一根燃烧着的香烟,口中不时吐出浓白的烟雾。李大狗颇感诧异,抽烟的女人很少,南庄那群妇女中就没人会抽烟。
察觉到李大狗在观察她,她顿时朝李大狗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上面还沾着菜叶和辣椒壳。李大狗不动声色挪开目光。
那个陌生的电话又打了进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约摸在二十多岁的女人的声音——“喂,你好,请问你是李大狗吗?我是……”
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李大狗挂断了电话。虽然那人准确地叫出了李大狗的名字,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信息时代,人的隐私都有可能泄露,更何况是名字和号码。这样的电话或者短信,李大狗每天都能收到,早已见怪不怪。
抽完一支烟,李大狗回到仓储部,继续干活。休息时,班长突然走了过来,面色凝重地对李大狗说:“人事部的人让你下午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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