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谷幽兰心/文
夜晚和白天,对病人来说都是难熬的,可夜晚的难熬却比白天更甚。
白天,总是可以推父亲出去去溜湾,家里也常有人来探望,说说话,病人的注意力分散一些,时间便也觉得很快。
夜晚一到,尤其是每天的十一点到次日凌晨两点前后,这几个小时是父亲最难受的时间,他总说心慌难挨,我看到他总是端坐在那里扬着头呼吸,就是这个原因,大哥专门买了一台制氧机给父亲,每隔几小时,便要吸氧二十分钟,吸了氧就可以睡一会儿了。
夜里父亲总觉得心里发烫,可人并不发烧,他总要冷的东西吃,不是吃瓜果桃梨,就是酸奶饮料,有时候要雪糕吃。其实,谁都知道病这么重当然不可以吃这些,可是,我们又不得不给他吃,一者知道父亲时日无多,二者不想让他当时太难受,就一切都由着他吧,只是不敢给冰的,一般提前拿出来,给常温的。
父亲一宿最好的时候能睡五个小时的样子,差的时候估计就三小时左右。我没回家的一年里,有半年时间母亲都是一个人白天晚上照顾父亲。我回来了,母亲已瘦得只剩下皮了。
对父母的心疼是一样的。我回家后,就夜里守在父亲旁边,父亲睡着了我也赶紧眯一会儿,父亲醒了,我也马上就醒了,这样陪了三个晚上,父亲便开始赶我去床上休息,我不去,父亲便哭着说他连累了我们母女俩。
之后,我和母亲排开班,我守父亲至凌晨两点,因为母亲习惯了九点睡,四点多起,所以母亲守后半夜,这样,每人能睡半夜。
白天,我负责早晨和下午推父亲溜溜弯,然后负责我们的一日三餐和家务,母亲负责煎药,还要应付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我回去了,母亲的压力和责任就减轻了一些。
但我的哥哥们却没那么幸运,因为疫情,他们虽然离得近却隔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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