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孤独的性》中,作者引用了非常翔实的资料,秉着严谨而公允的态度探讨了手淫的前世今生。
手淫文化的历史虽然漫长,但被拿到台面上讲的时间并不算早。作者把手淫历史大致分为了三个阶段:
18世纪及以前,手淫被当成一种个体的罪行,会诱导少男少女们走向堕落的深渊,更会折损教会的威严;
后来,弗洛伊德提出了新的观点,手淫渐渐得以“去污名化”:它被描述为一种个体自身的挣扎,是一种游戏般自我成长的必经之路;
如今,人们已不再对手淫那么恐慌,但仍旧有一部分人提到手淫便觉得难以启齿。现在,大家开始正视手淫,将其视作一种正常的活动,但手淫的问题仍旧在社会上有一定的争议。
那么,为什么一开始人们会以手淫为耻,认为手淫会将人引入堕落呢?
主要原因有三个:
一是手淫本身是一种特别私密的行为,通常都见不得人;
二是这种行为会持续带来快感,让人上瘾,导致纵欲,从而伤身;
三是在手淫时,人们常常会陷入虚假的幻想中去,脱离现实的束缚。
这些原因用当今目光看来并不算什么,但在当时的社会,手淫的行为折射出它更为核心的本质:“幻想,纵欲,孤独,私密”。
而这种本质则和个人主义紧密相连——恰恰是当时教会所极力打压的。
在手淫中,潜在的、不受限制的享乐欲望冲撞着社会道德的制约;习惯性的作为和“再来一次”的欲念挑战着良心和道德的约束。在这里,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瞬间,欲望和幻想淹没了道德和原则;强烈的自我意识冲破了性欲的荒原,进入到一个手淫者自己幻想出的奢华世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手淫一直徘徊于社会的不齿和自我的满足之间。
现在,手淫行为已经逐渐被正视,被接受。甚至在1971年,“愤怒者组织”的行动日健康宣言说到:“应当鼓励孩子们探索自己的身体、探索相互间的身体,并应当鼓励他们手淫。”
但在中国社会中,手淫仍旧是个令人难以启齿的话题。很难想象,人们能够像谈论家长里短和天气变化那样谈论起手淫。
在序言中,江晓原写到这本书还有个不可忽视的作用,就是可以缓解公众对手淫的焦虑。意思说,如果读者看到这样一本书,能够如此坦然、如此富有“文化”地谈论手淫这件事,那么读者对手淫的接受程度就会有所提高。
我迫切地希望中国学者也能够多发表一些类似的著作,让“性”这个话题能够变得不再那么敏感,那么令人羞于提起。
诚然,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记得有一次逛书店,看到李银河的作品,有人嗤之以鼻道,“这个人的书千万别读,她是个同性恋。”“同性恋怎么了呢?”“你不知道啊?同性恋都是疯子。”
无言以对。真是让人打心眼儿里觉得无奈。
中国主流文化很难接受性少数群体,很难接受把性这件事大大方方说出来。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大多数人根本没有了解到正确的性知识,更没有接受过恰当的性教育。
柴静在《看见》里说:“宽容的基础是理解,你理解吗?宽容不是道德,而是认识。唯有深刻地认识事物,才能对人和世界的复杂性了解和体谅,才有不轻易责难和赞美的思维习惯。”
你理解吗?或许你我都不曾真正理解,但最起码,可以试着去理解,试着去宽容,试着一点点让别人了解,让别人不再用看“怪物”的目光去看待那些本应正常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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