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虫的光亮

文/盐五言六

真正的夏天来了，今天是大暑，也是浙江今年的最高温。说到夏天，乡下人家长大的我，就会想起——萤火虫。

关于萤火虫，大家熟悉的励志成语故事《囊萤夜读》和《囊萤映雪》中就有提到古人对它们的妙用：

胤恭勤不倦，博学多通。家贫不常得油，夏月则练囊盛数十萤火以照书，以夜继日焉。

小小的萤火虫，自带光明。虽然它们的生命非常短暂，但是它们只要成熟，就忽闪忽闪地飞舞，这移动的光亮比满天的星星还要神奇，在黑暗里多么引人注目！

我小时候，夏天的夜晚，村里人家家户户都搬着长条凳儿，或竹椅子，来到自家晒谷场上，乘风凉，聊天。我们小孩子是坐不住的，特别是飞来几只萤火虫的时候，立马来了精神，追逐起这小小的闪闪的光亮。

有时候追到田野里，伸长手臂在田埂上蹦跳着，够不着。看萤火虫飞在稻田上空，我们无法靠近，又不敢下田，就只好眼望着它们越飞越远。

有时候追到桃树下，看萤火虫停在树叶里，我们就放慢脚步，轻手轻脚一步步靠近。忽而伸出双手，在亮点处猛一合拢，就能抓住。我们不会使劲儿拍，深怕弄伤它们。可它们总会在我的指缝间找到突破口，一不小心就逃走了。

也有时候，我们懒得再追逐萤火虫了，它们反而会忽然停在我的衣袖上，然后慢慢爬动，那一点光亮也就忽闪着移动起来。这时，我绝不会抓它，而是盯着它看，任由它攀爬着。我只僵硬着身子，手都不敢抬一抬，深怕惊跑了它。

当然，能抓到萤火虫的几率还是蛮高的，毕竟它们不会飞很高很快。在草叶间，石柱上，瓜架边，乱石堆里，它们都会停留着歇歇脚，这时候双手拱着合十，准能抓住。

放几只在透明的瓶子里，搁床头，关了灯，看着萤火虫闪烁，然后入梦。

白天里再去观察时，发现这些黑壳的，身子长长的小虫子，好像不再发出亮光了。

不过，妈妈总是嫌弃我抓萤火虫，她说萤火虫是吃牛粪长大的，不干净。当然，我们小孩子是不会在乎这种的。

曹文轩在《青铜葵花》里说青铜捉萤火虫做成了南瓜花灯，在夜晚为妹妹葵花照亮课本。那是大麦地最亮、最美丽的灯。青铜捉萤火虫的片段描写很精彩：

他专门挑那些形体美丽、亮点又大又亮的捕捉。捉住它，就将它们放到南瓜花里。于是，南瓜花就成了灯，亮了起来。青铜要给每一朵南瓜花里捉上十只萤火虫。随着萤火虫的增多，这花灯也就越来越亮。完成一朵，他就将它放在船上，再去完成另一朵。他要做十盏南瓜花灯。他要让这十盏南瓜花灯照亮窝棚，照亮葵花课本上的每一个字。青铜在草丛中，在浅水中不停地追捕着。他看到了一只最大最亮的萤火虫，他很想捉住它，就开始一下子一下子地拍手。大麦地村的孩子们都知道，萤火虫喜欢巴掌声。青铜的巴掌声响起后，无数的萤火虫都朝他飞了过来，绕着他飞舞着。他不停地拍，它们就不停地朝他这儿飞。

原来，还可以拍巴掌吸引萤火虫，我是不是也可以试一试？只可惜，现在的乡下也很少看到萤火虫了。

附近的金星村这几天正在搞“仲夏夜”活动，非常热闹。据说，老板特意买了很多萤火虫，放在一个园子里。虽然得花十元钱买个门票，才能进园子里抓萤火虫，但现在的孩子们还是非常欢喜，家长也觉得稀罕。

萤火虫，是我的童年回忆，它带给我们快乐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