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晨下雪了,零星漫布的雪如籽随风飘落,没有纷纷扬扬,也没有弥天覆地,朋友圈里倒是抄得热闹非凡。
毕竟是今年第一场雪,趁着启明星未灭,黎明未到,它披着夜里黑色的光悄然而至。当拉开窗帘的第一声喜悦被手机里的消息先声夺走,心里暗自涌出一股喜悦,怀着再睁眼已是皑皑一片的幻思再入梦,直到睡眼惺忪的我被母亲一句惊醒,她说:xx,外面下雪了。
我望向窗外,一切如故,但风声中夹杂着些什么,心底的余欢还是如约而至,莫名有点儿感动。
灰白的天,寂静的村,寡淡的日子及朴实的人。每至周末幼儿园和小学都补课,青壮年又在外打工,村里只剩很老的人和很幼的孩,以及很闲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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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以来,少了夏虫与秋鸟的恬噪,村里时不时的鸡鸣和几声狗吠已然扛住村里整片你静空的威压,静的力量冲破万物的束缚,直入人心,静得深邃,静得恐怖。我合上电脑,关了音乐,自己清辨的呼吸声便在空气里蔓延,窗外远方一阵微弱轰鸣或偶尔的鸡鸣狗吠便将其打断。
第二天清晨,母亲贪黑出去上班了,我则又是被楼下奶奶的大嗓门喊醒。我也扯着嗓子回应了,但终究有气无力,没听见的她继续嘶喊。实在忍不住一声声惊心的叫喊,贪着床温的我也不得不忍寒下榻再下楼,同奶奶见个面,跟她说声:我早醒了,每天早上不要再叫我。每每这样跟她说,但只要我在家一天,那天她便一次不忘的叫。
今天无雪有风,零下三度,更寒了。家里墙薄,室内没有开暖气,不像东北,我家室内外温度几乎一样,唯一可以取暖的就是个热水袋。中午,奶奶又扯着嗓子喊我下来,我下来后,又扯着嗓子喊奶奶吃饭。被叫吃饭的我已经在吃,叫我的她却还抱着热水袋捂手。
“大大(奶奶),快去吃饭啊”我再一次对她说。
“手太冷,等暖和一点再去吃”奶奶望着我,显得有点无奈。
我抓住这个机会,望着她,准备再怼一下奶奶,但她无奈的眼光中稍露不屑,她的手一直紧紧捂着热水袋,也许真的这么冷,也是真的任性。家人口口声声叫我小祖宗,可我这个“祖宗”算是碰到祖宗本宗了,除了爷爷,怕是没人该怼慢吞吞的奶奶了。
终于出太阳了,阳光透过窗照到了奶奶的房里的椅子上,黄黄的,暖暖的。
午饭有鱼,爷爷和母亲都出去吃,沾点冬阳,也方便吐鱼刺。奶奶端着碗透过门缝看到母亲华发在风中飘零,便犹豫了,小声嘀咕着:外面有风…。在她身边的我,也端着碗出去了,室外还是更冷一些。
不一会儿,穿得跟球似的奶奶也蹒跚着出来了,先到了窗前晒到了睽违已久的阳光,但并不暖,飕飕寒风不住袭来,她又移步到凹形的门头里,直直的站在角落,望着晃荡的我一动不动,乖乖地像犯错的小孩罚着站。仍是有风潜入那个凹面,奶奶经不住,最后回到屋里那个椅子上,至少也有一寸暖光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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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阳光正好,外面的风景正盛,但注定有些人是看不到,赏不了。也非注定不能赏看,只是不愿,因这边风景也独好,只因是见过太多,无意去争,这是理性取舍后的淡然处之,是褪去俗欲的一次小小的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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