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216(静心而论1853):
闲话过年(七)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冠一“宅女”这一称号,反正年过半百的人了,还是学不会与人应酬,一不会唱歌,二不会跳舞,三又不爱运动,所以,从不会主动去组织朋友娱乐活动;一个人,宅在家里,整理整理家务,看看书,写点小文,是我的理想生活所求。
但责任在身,上有老,下有小,重担还需常常挑,不容许我这样的清心寡欲;九十多岁的老爹,让我日夜牵挂,几乎每天都要回去转一趟,看到他天天都要骑车到对面的公园里溜达溜达,我的心里才会踏实。尤其是过年这一段时间,回去的更勤了。
俗话说得好:老换小,现在老爹的一些举动,几乎可以和小孩子媲美;就这几天他接到红包时的表现,让我们姊妹几个有些心酸;曾经那么威严四方的老爹,现在颤巍巍的一个人躲起来慢慢数钱;那种小心翼翼的举动,让人泪目。
不知道什么时候老爹变成了这样,对于金钱“斤斤计较”,整天爱与我们算算他有“多少钱”;其实老爹是一个农民,二十多年前搬到县城来,没有了种地的收入,我们每个月都会给他一些钱,还有每年老家地里的那点补助,和老年补贴,以及他每年的过生日,过年的时候,我们晚辈(人多)给他送上的祝福红包,他都能如数家珍;现在尽管他有时记不得一些人,一些事,但他却对谁给他多少钱,谁还没有给他钱,却能说的清清楚楚;而且自己把红包藏在上衣口袋里,有时在家属院的院子里,有时在大街上(我们家人见过几次)掏出来一张一张细数。
就在初二那天在老爹家里,我和哥哥说服老爹,说把他的红包数一下,“还是你的钱”;在老爹允许之后,我按照他说的“藏钱的地方”,给他慢慢找出来;谁知道当我把他的床铺褥子掀起来以后,一张钱也没有,老爹当时的脸都白了,紧张的不得了;原来都掉到地上了;当我扒开床下的杂物,把钱一张张拾起来的时候,老爹那种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哎呀!哎呀!这下我可放心了!可放心了!……”像小孩子一样,在重复着说着这些话;可能他好多天心里都在纠结,“这些钱是不是丢了?”那种心疼,那种无法说出口的话语,可能困扰了他好多天,看着真让人心疼呀!我当时就落泪了;因为老爹是一个不愿麻烦我们的老人,平时即使有啥事,也不轻易说出口。
就在年后这几天,老爹偶尔会说头晕,我们几个赶紧把他拉到县医院检查,结果问题不大,是一些年龄大的因素,不需要再住院了;在等待检查的时候,我们就看到老爹的紧张不安,不停的问我们“去哪儿?”当他听到“没事,咱回家”时,看到他眼里的不一样光出现;老爹可能住院住害怕了,近些年,每年几乎都要住上一两次,有好几次都特别危险;就在疫情最严重的时候,老爹突然犯病,意识模糊,昏迷不醒;我们家人无奈才接受了医生的建议,老爹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想想老爹的那一次遭遇,到现在我们都觉得心里特别的难受、内疚。
老爹在进入重症监护室的第二天就清醒过来了,据他后来描述在里边的情形,说一次,我们就会掉一次眼里;所以,从那次以后,老爹再住院时,医生也有建议住进重症监护室,被我们家人拒绝了,我们宁愿一天24个小时在跟前不停陪护, 也不想让这么大年龄的老爹再去“遭那一次最罪”;虽然里边的医生和护士都特别负责任,出于对病人安全考虑,对他加以约束,但年龄大的老爹接受不了。
现在看到时而清楚,时而糊涂,走路腿脚不利索的老爹,正是需要我们照顾的时候;想到了曾经在我们心中“无所不能”的老爹:算盘打的忒溜,帐算的门儿清;篮球、游泳,麻将,戏曲是他的爱好;周围人都知道老爹曾经打麻将,揭起来看一眼就能记住所有牌,全部放倒打;他曾参与全村事务几十年;还组织村里戏班子为全村人娱乐献计献策;为每家红白喜事做总管;经常调解邻里纠纷,谁家再大的矛盾,只要老爹一到场,几乎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因为老爹心胸宽阔,公正无私,在我们那一片享有很高的声誉。
好在现在90多岁的老爹身体还可以,我们才能安心做自己的事情。曾几何时,在那样艰苦的岁月中,老爹和老娘携手把我们姊妹五个养大,是多么的不容易呀!现在只剩下老爹一个老人了,我们姊妹五个以及晚辈孩子们,对老爹都很尽心尽力;但在我们家,从不攀比攀扯谁付出的多少,只要老爹的晚年生活开心快乐,幸福健康,就是我们所有家人的一致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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