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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总是试图穿越禁固自己的墙,想撷一缕阳光,把整个房间照亮,没想到我们活成了鲜血淋漓的模样,宛若小婴儿出生那样,等待生命给予汲养。
海生驾使着私家车奔向家的方向,临近年关的日子,路上多了更多奔家身影的自我投射。
听着自己久违的歌曲,“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有把它放在心底,茫然走在海边,看那潮来潮去,徒劳无功……”海生一边跟着啍唱,一边感受歌曲的韵律,尽管五音并不在调上。
“爸爸,能不能换一下这个老掉牙的歌曲?我都无感了。下一次真想写个换语纸条,不再写你如何死逼我学钢琴了,而是要写这个让我听到想哭的歌曲,真晕海呀!”女儿坐在后座上打断了海生即将来到的歌曲高潮,用不屑的眼神瞟了一眼爸爸。
“怎么跟你爸说话呐,有点没礼貌啦,到奶奶家再这么说会被叔叔他们笑话哒,学白上了啊。”妻子在一旁连连插嘴,焦急的神情中透露出一股扑面而来的烦躁。
“我还没有话语权了呗?不是倡导民主平等吗?看看你们大人都做了些什么?所谓的‘民主平等’是你们一党专政啊,孩子就要绝对服从父母的行为和话语?”女儿愤怒的望向了窗外,夕阳的那一缕阳光正好射到她的脸上,却感受不到丝毫温暖的味道。
妻子刚想再解释些什么,就被海生一声愤愤的别吵了打住了。他迅速关掉了歌曲。整个车里呈现一片窒息的寂静,连呼吸声仿佛在车里都能被清晰听得见。
窗外大大小小的车辆擦身而过,路面还有一层薄薄的小积雪。海生没有开得太快,总觉得无数车辆在竞相超过他家车一样。奔着赶向的远方终究是不是家的方向呢?
正在这时,城市的钟鸣声打破了海生的联想,他突然想到又路过了那个熟悉的地方。
这是个大型监狱,那里关着一个海生惦记的生命中比较重要的他人。远远看去,监狱显得很宁静,在夕阳的印照下仿佛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意境。
“快十年了,再有五年就出来了。”海生惆怅的喃喃道,不知道对这个结果是企盼呢还是失去等待的意义了?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他出来都七十多岁了。”妻子回答的不知所措,其实在她心里还不知道如何触及海生封存以久的那一份伤痛……
“唉……得‘道′者不是天助吗?怎么天意竟如此使然?让他历经磨难?”海生手握的方向盘莫名感觉有力了。而是那种怒气不争的力,无从发泄一样。
又隐隐的觉得哪里并不对头,妻子和女儿在一旁都沉默不语,自己望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自己,冷冷的尬笑了一下。这种下意识的形为仿佛在提醒他:心里现实还是拗不过环境现实哒!
这时,传来一阵鸣笛声,吓得海生连忙缓过神来,只听见后面娘俩“啊……”的一声,海生像失去了平衡,方向盘也不能掌控,他焦急的试图控制方向……
但车子在那一刻仿佛已经不能让他掌控,恐惧至极的他不得不驶向前方突然看不清的迷雾之中,就像他三年前做的那个梦境一样,自己坐上一列火车却驶进没有方向的远方,再也没有停下来……
嘭的一声还是到来了,海生立马惊醒,原来自己又是噩梦一场!
醒来的他发现自己原来在书房的椅子上睡着了。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显得屋子里格外安静,他再揉揉眼睛定睛一看,原来是凌晨2点多。
刚刚还在快一点时,犹豫要不要吃一下安眠药来助今晚的睡眠,结果拿着药瓶的他居然恍惚间睡着了。海生下意识摸摸头上的豆大汗珠,跟刚刚入夏的季节刚好匹配。只是有点微凉,甚至有点刺骨寒冷……
他移开凳子去寻找掉落在地上的安眠药瓶子,“这么个东西能滚到哪里去呢?”他絮絮的自言自语。
这时,一个黑影直倒而来,并且在书屋的分隔下仿佛分裂成两瓣儿,从影子中可以看出是披散着头发。莫非又看见哪个怨鬼?想到这里,海生汗毛直立,大脑一片空白。
正当他还没缓过神儿来。“你怎么还不去睡觉,明天上午不是公司还有个会?下午别忘了孩子的家长会,这次别去光睡觉了,好好对待咱桐桐的家长会!”原来是妻子的影子。海生连忙嘴里答应“唉,唉,知道了,你去睡,我这就下楼,马上忙完了”。
妻子飘的一下离开了,海生继续寻找安眠药。“好家伙,你原来掉这里来啦,”他用力的用手指扒拉着桌子底下缝隙里的药,一面用身子侧面倾斜着。他不断的更换体位,以便把药瓶取出来。
谁知另一侧的手臂呼的一下碰到了软软的物体,海生下意识在想“不会有老鼠吧?”。他回头一看,原来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他刚刚只是用胳膊碰到了妻子的脚趾前面而已。
回头望向妻子的那一刻,海生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娇羞又无所适从。还没等他解释什么。
“这大半夜的,你在寻什么宝呐?能不能咱俩一起找呢?”妻子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啥宝呀?我那安眠药掉里面够不到了呢!”他一边叙说一边奋力的用手继续划着。妻子拿过苍蝇拍,轻轻一动,药瓶滚出来了。
海生半躺在地的身体,在那一刻显得格外笨拙,妻子轻轻笑了几声,"老毛病又犯了吧?又在执拗的强迫着无效的方式了吧?啥时候都别忘了变通和求人呀!"
这时海生站起来,担担身上的灰尘,略显尴尬的回答道:“刚才不是急了吗?要不然怎么想不到……”
妻子看到海生的一脸疲惫。“走吧,回屋睡觉吧,这药今晚吃吗?”。“不吃,我想也能睡着了!”
他们夫妻俩一同把书房的灯熄灭,轻声的往楼下卧室走去。
“对啦!妈昨天给我打电话说她最近失眠也蛮严重的,她让我给她带些安眠药,还嘱咐我别告诉你,说你最近公司大小事情焦头烂额滴!我说要不咱也给她看看你看的那个精神科代夫吧,老是这么吃药治标也不治本呀!”尽管妻子压低了声音,还能从语言的起伏中感受到了妻子的关心与焦虑。
海生“嗯”的一声,就倒入了睡梦中。
这个不用吃药再到找药的折腾过程,足以让他体会到与“夜"的相处过程中,还要慢慢探索,慢慢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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