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街道还是我去年回来时看到的样子。路边的房子还是那样歪歪斜斜地矗立着。任人去为它担心,怕它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路面还是坑坑洼洼,任人去想那晴天一路灰,雨后一身泥的情景。不变的是可以闻到一股扑鼻的香味,这香味馋的直流口水。什么油条、麻花、烧饼,鸡肠鸭肠地都烧得红红的,挂在门口招引酒鬼们。
忽然,我发现前面有个疯子,坐在饭馆门前啃着骨头,他穿着一件露出猪油花花的破烂棉袄,腰上缠着几根稻草的绳子。头上乱蓬蓬的像一团鸡窝,脸好像生下来就没洗过一样。裤脚已成了拖布条条,在不时地随风飘动。他用那烧火棍般的手指,正聚精会神地抠着一块猪骨头,抠一下就把手指放进嘴里唆一下。恨不得把手指也放进肚里去。
他贪婪得那样津津有味,一条小狗蹲在他面前,伸着哆哆嗦嗦的舌头,眼巴巴地注视着他,似乎在希望主人尽快地结束这场战斗,它好来收拾留下的残局。借着西面太阳的余光,我终于看清了他那污垢不堪的面孔,是他,还是他,父亲早逝、母亲年老体弱,总想着给儿子成个家,这样才能闭眼。
可恨的是那年人贩子从四川带来几个姑娘,他母亲着急,就一人作主,三千元从人贩子手中买了一个姑娘。
开始日子过得蛮不错,哪知,好景不长,那姑娘本已成家,因跟丈夫吵嘴,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被人贩子拐来的。这日子长了,这女人开始想家想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便不辞而别、偷着跑了。老母亲终是受不了这沉重打击,一病不起,离开了人世。
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就这样天天等着,等着姑娘回来,……精神负担加上小时候患有癫痫,疯了……
小人得志,老实吃亏,在一起上学,他年龄比我大,人老实,从不跟同学吵嘴,比他小的他也怕。老师点到他背书,本是会的。可就是心情紧张,背不出来。放学后,我总是要等他。
那时,他父亲是富农,天天被拉着到处开会,批斗做儿子的也免不了受到牵连,小学二年级就退学了。
为了几个工分,我也被父亲叫回来到大队的宣传队,从那时起我们就很少来往。条件变了,每到一处宣传,总要把老富农带着作开场白。那时候,我太小了,七、八岁的年龄不大懂事,白天排节目,还能记得一些那时的歌《洪湖水浪打浪》、《农业大生产》、《谁不说俺家乡好》,更多的是歌颂毛主席、周总理等国家领导人的。
只要到了晚上,那锣鼓一敲,公社附近的几个村里的人都像掉了魂一样,早早吃了饭,带着凳子,姑娘、媳妇、小伙子,还有那些游过河的小毛毛和什么小蛋蛋的,老的少的都被吸引过来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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