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狱霸

第十章

牢头狱霸

金秋时节，高远的天空一丝不挂。天空蓝得无边无际好像蓝色的天鹅绒铺绣成。李伟和黑子拿着从公安局开出来的探监手续，开着黑色路虎车一路向市郊看守所驶去。九月的阳光透过金黄的树叶洒下来，树叶在金色的阳光下随风飘舞。山里的秋天，空灵澄澈，层林尽染，五花山秀，溢彩流金

。野甸子的花花草草飘送着秋天的零落气息

。偶尔从车窗前闪过的山丁子树，树上挂满了一嘟噜，一嘟噜的山丁子，像一串串红色的珍珠，红艳艳、亮晶晶的，好看极了。李伟和黑子无心欣赏窗外的美丽景色，他们俩个人一心想早点见到老胆。自从老胆犯事被羁押在看守所以来，李伟和黑子就想办法想把老胆保出来，可是老胆已触犯了刑法，根本保不出来。实在没有办法了，李伟和黑子只好托人从公安局开出探监介绍信前来看守所探望老胆

。车子在凸凹不平的山路上行驶，卷起一股又一股尘土，尘土里有无数的尘埃微粒在其中飞舞。不一会儿的功夫黑色的路虎车便开到了市郊的看守所

。

在看守所里牢头狱霸很多。有一个绰号“田大鸡爪子”的牢头，（“大鸡爪子”意思是手伸得长，啥都想偷。）平时偷惯了，常被送进来。在这里羁押一段时间，不够判，又被放出去。他曾经是这里的牢头。听说他被放出去后，他发现自己的妻子和她单位的班长好上了，他气得经常喝了酒去妻子单位和妻子单位的班长家闹。单位里的人和班长都不敢惹他。后来逼得田大鸡爪的妻子与田大鸡爪离了婚。田大鸡爪的离了婚的妻子领着孩子和单位的班长结了婚。田大鸡爪子便胡绞蛮缠天天来闹。闹得人家无法正常上班和生活。最后逼得糊涂无知的班长和刚结婚的妻子（田大鸡爪的前妻）竟然愚蠢地把田大鸡爪子整死，然后弄到河边，用石块绑在田大鸡爪子的尸体上，然后把尸体沉入了河底。第二年，春暖花开

，冰河解冻，腐烂的尸体漂浮上来。案件经过公安局刑警队的侦破，俩人被抓了起来，扔下了一个未成年的可怜孩子。

在看守所的号房里还有一个叫大刚的外地人，曾经是这里的狱霸。他因在舞厅跳舞结识了一个单身女人，夜里俩人便住到了一起串皮。大刚趁女人熟睡之机偷跑了女人钱包里的钱。女子醒来后发现钱包里的一万元钱没了便报了案。大刚被警察抓了进来。大刚进来不久就成了这个号里的铺头。他给号里立规矩，新进来的犯人要倒粪桶，否则就让号里其他犯人揍他，或者叫号里其他犯人用饭盆砸新进来不倒粪桶的犯人的头

，这叫崩漆。后来大刚被法院判了实体刑押送到黑龙江北安监狱服刑。

大刚走了之后，又进来一个绰号“郭大胆”的犯人。郭大胆因伤害罪被判三年有期徒刑。判刑前处了一个女朋友，俩人相处非常好，感情很深。郭大胆被判刑后，岳母不同意自己姑娘等他

。硬把俩人拆散了，搅黄了。逼着自己姑娘与他人结婚了。郭大胆服刑回来发现自己女朋友与别人结婚了，非常生气，暗地里一问才知道老丈母娘从中捣鬼。郭大胆一气之下把老丈母娘强奸了以泄私愤。结果被抓进来。刚被送进来时戴着手铐和脚镣等刑具。因为他是累犯而且又犯了重罪有可能进三大实体刑或者走铜（死刑）。管教告诉其他犯人离郭大胆远点，以免晚上睡觉再把谁弄死。这样郭大胆成为了牢头狱霸。不久，郭大胆被送到泰来监狱服刑去了。

郭大胆走了之后，老胆成了这里的牢头狱霸。此时锒铛入狱，身陷囹圄的老胆已被剃了光头，老胆坐在黑暗的牢房里，两只呆滞的眼睛望着窗外的天空，辽远的天空，美丽的蓝天，温暖的太阳，飘动的白云。老胆心里充满了悔恨。老胆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父母都是老实憨厚的本分人

。老胆好像基因突变的孩子，从小就不安分守己。别人上学书包里装的是书而他上学书包里装的是一把菜刀。贺龙两把菜刀闹革命，他一把菜刀闯天涯。他是笼中困兽，好斗勇士。他总是孤军奋战，一人独身挑战群雄。有一回学校几个高年级的学生玩蓝球

，他去凑热闹。几个高年级学生看他长得小，嘲笑他。他一气之下从书包里拿出菜刀一顿猛砍，几个高年级学生全被他砍倒了。学校因此开除了他

。他此后就整天背着装有菜刀的破书包游荡在社会上。一次几个转业兵在铁路过道口与其相撞，双方发生口角。

几个转业兵看他长得小，没把他放在眼里。双方动了手，结果几个转业兵被他砍得东倒西歪。打那以后，他在林都市就小有名气了。在那个年代，打打杀杀的小混混很多。在铁路街有个叫张三炮的人，很有名，是个吃生肉的主。张三炮，挺大个脑瓜跟充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双大眼珠子叽哩骨溜乱转。每天整一些小兄弟，弄一帮小喽啰，前呼后拥，呼哈的。看人从不正眼看，总是斜着眼瞧。神气十足

。看谁不顺眼便上前扇人家一个嘴巴

，特别狂。

贸易市场摆摊位的小商小贩都很怕他

。他们时常来收保护费，不给就砸摊

。工商局出面管，他们就用鸡血往工商局局长家的大门上洒。吓得工商局也不敢管了。老胆听说此事后，非常生气。他们凭什么欺行霸市，鱼肉一方百姓。他憋足了劲想会会这帮兔崽子。

夏季的一天，艳阳高照，几缕轻纱似的白云在广阔无垠的蓝天里流走。工商市场里，一爿爿商铺林立。有开发廊的，有开修自行车铺的，有弹棉花的，有开小卖部的，有开录像厅的等各行各业、应有尽有。贸易市场更是商贩云集，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有卖鱼的，卖鸡鸭鹅狗的，卖瓜果梨桃的，有卖黄瓜柿子茄子辣椒的。

日上三竿，快进中午，张三炮领着一伙歪瓜裂枣似的喽啰，大摇大摆朝市场走来。老胆背着破书包，一只手插进书包，两只机灵的大眼睛紧紧注视着前方，一动不动站在过路中央。张三炮领着手下的兄弟走过来，见老胆即不躲闪也不避让，顿时火冒三丈。冲身边一挥手，七扭八歪上来几个人

，老胆早就怒不可遏了。只见他抽出插进书包里的那只手，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寒光一闪，血星飞溅，冲上来的几个人都受伤了。后面的人都吓懵圈了，不知道是进还是退。张三炮没有想到事情发展这么快，太突然了

。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但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抓起后面小喽啰递过来的木棒呼呼生风朝老胆砸去。老胆一个箭步冲到张三炮身前用菜刀逼住张三炮的脖子。张三炮袒露着多毛纹着青龙的胸膛，涨红了脸，伸长了脖子，手中拿着木棒停在半空中，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其他人也是捂着伤口直裂嘴

。老胆很会打仗，受伤的人只是刀伤外皮肉，血却不少流。老胆通过这样的打仗方式给人精神压制。张三炮服了，彻底服了。在场的所有人都佩服老胆胆量过人。说实在的，他什么胆量过人，他其实就是一个亡命徒。光脚的人不怕穿鞋的人，敢打的人怕不要命的人。

老胆正在监牢里胡思乱想，监牢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管教喊着他的名字站在门口，说：“接见室有人接见”。

。老胆答应着站起身跟在管教身后慢慢走出牢房。身后的铁门哐当一声关上了。接见室四面是雪白的墙壁，中间用铁栅栏隔开。老胆在俩名管教的陪同下通过狭长的走廊来到接见室。在接见室里，老胆一抬头看见了李伟和黑子，鼻子一酸，眼泪从深陷的眼眶里涌出。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老胆和李伟、黑子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感情很深，谈不上桃园三结义也是能以命相抵的。老胆渴望回到从前，百转千回的渴望，是喜是悲，是渴望还是忧伤？流走的是时间，留下的是想念。时间不可能倒转，更不可能回到从前。李伟和黑子看到老胆苍白的脸显得有些消瘦，两只眼睛黯淡无光，混沌无神

。李伟和黑子心里也是酸酸的。李伟和黑子有许多话要对老胆说，由于时间关系，李伟和黑子只能简单地同老胆唠几句。随后把带来的香烟、食物及许多吃喝用的东西托管教验收后带进去。会见结束后，李伟和黑子开着黑色路虎车匆匆赶回了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