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有“七月烹葵及菽”之句。《齐民要术》有“采葵莫伤根”“松下凊斋折露葵”之句。
读这些的时候,我从来就深究过,“葵”是何种好吃之物,那种蔬菜。感觉,没有时间去研究,想当然的把它当成一种好吃之菜,便好了。
读书如此,后反思自己,何止读书如此“轻浮”,慢慢的这种“差不多”“权当如此”的随意,竟然成了自己的一种不经意的态度。很多事情,因为没有集中精力去做,便失去了做精做细的机会;很多事情,没有盯着问题不放,就失去了提升优化再进步的机遇。
时代,还会给你多少的机会、暗示与点拨,等你去发现与珍惜。
静汪老是个细心人,他读到吴其濬的《植物名实图考长编》,竟是有了惊奇的发现。吴其濬将葵列为蔬菜的第一品。他用很激动的语气,几乎是大声疾呼,说葵就是,冬苋菜。
汪老,便又跑到四川、江西、湖南等省亲自品尝了一下冬苋菜的味道。此刻,他感慨了一句:此刻的他,才算真正读懂了汉乐府《十五从军征》的“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葵是可以作羹的,亦可以清炒、凉拌,皆为美事。
发现了“葵”是冬苋菜的秘密,也回答了齐白石的一个不解。齐白石题画中曾提出:“牡丹为花之王,荔枝为果之王,独不论白菜为菜中之王,何也?”
因为古时候的菜之王,依有所属,那便是葵。元代的王祯《农书》就已经称呼葵为“百菜之王”。到了明代,《本草纲目》中已经将其列入草类,压根就不承认它时菜了。
“蔬菜的命运,也和世间一切事物一样,有其兴盛和衰微,提起来也可叫人生一点感慨。”
草木一生,人生一世,何其相似,何其相仿。昨日尚是蔬菜之中的“王侯将相”“百菜之王”,手握权柄,巡视天下。今日,便已沦落为众人不识,无人问津,只成了书中一种野菜的“名字”。
代代君王,如今又埋没哪里的一抔黄土下,无人可知,无人祭奠,亦是只能在史书中寻得他的名字,亦是成了历史的一种符号。
但,中国人面对怎样的饥寒交迫,也总能乐观的对待,并在吃上找出一些乐趣来。当年汪老在东南联合大学,吃不饱饭,嘲笑某中学的两个领导:“面茶锅里煮铁蛋——混蛋到底带砸锅”“面茶锅里煮皮球——说你混蛋你还一肚子气”,虽是饭不饱,说出这两句歇后语,便是觉得心情舒畅了很多,似乎吃了一点蜂蜜的感觉。
天津谚语:“吃了萝卜喝热茶,气得大夫满街爬”,吃萝卜的消食通气强身之功能,以大夫满街爬体现出来。同时,也足以看得出,当时的天津定是吃萝卜成为流行。扬州人“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早喝茶与晚泡澡,比喻的更是活灵活现,生活好不惬意自在。
苏东坡的一首打油诗:无竹令人俗,无肉令人瘦,若要不俗与不瘦,除非天天笋烧肉。多读几遍,口齿生津,恨不得立马下馆子去。读张志和《渔父》词:“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景色之美与鳜鱼之美,美美与共,美在心间。
“人叫人千声不语,货叫人点手就来。”吃的生意,你光吆喝不行,那是王婆子卖瓜,自卖自夸。货吸引人,生意自来。所以,做什么,都要在质量上用些心,夯实基础,做好本质,永远都不过时,都是做事情的初心。
说来说去,吃喝永远都是一个说不完的话题。我甚是觉得袁子才《随园食单》:“有味使之出,无味者使之入。”的总结最是美妙。有味使之出,将其特性发扬光大;无味者使之入,没有特性的赋予其特性,用以衬托其原本。归根基地,走向一个妙不可言的味觉饕餮盛宴。
饭菜的真理,是存其本味;做人的道理,是留有人味。理,都是一个理。吃喝拉撒,亦是一种人生百味,尽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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