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冲动地点了一下日更挑战,很久没有记录过文字了,或许已经失去了驾驭的能力,再开始一是为了找回曾经拥有过又失去的东西,二是为了在生活的苟且中给情绪找一个出口。
早上听了李蕾讲的《活着》,原本黯淡的生活亮起来一分,比起福贵我还是太幸福了,有什么理由向生活的磕绊低头。
上一次挑战日更时,我还是一个全职妈妈,虽然失意茫然,没有经济能力,但好在有与自己独处的时间,有对未来无数种可能的希冀,肉体在挨打,灵魂在净化。
把孩子送进幼儿园,我转身奔向社会,小心翼翼找份一个月三五千的工作开始,到现在三年过去,年薪20万,每天工作7.5小时,双休加所有法定假,我应该跪谢老板的赏识,并且要给自己树立一个为老板奉献一辈子的信念。可静下来与自己独处的时候,未来一片死寂,肉体在安乐,灵魂在堕落。
近段时间因暑假,只能一手抱娃一手搬砖,在16度的空调房里思索着烈日下砖头滚烫的温度,孩子在办公室吵闹,无法安静地思考这一天、这一周、这一个月的工作应当从哪里找切口,不断有人来告诉我,今天出了一件什么事可能会导致XX处问责,哪里的设备坏了无法运行紧急抢修,XX项目的甲方因某事要约谈我……我每天似乎只是坐在办公桌前什么都不用干,但脑子未曾有一刻停歇过,上班在思考,吃饭在思考,午休做梦都在思考,下班回家也没放下,晚上做梦继续,所有不能靠一己之力解决的问题,就会24小时折磨我,直到另一件棘手的事情发生。
今天因审计临时加班,中途去忙的时候把孩子独自丢在办公室,待工作结束后回去发现孩子不见了,我先试着在周围叫他的名字,去他常停留的地方,都不见人,我围着园区跑了几圈,逢人就问有没有看见孩子,有人说刚看到在哪里,我急忙跑过去碰见通排污井的维修工,却说没看见有孩子来过。园区人多车多,总有人因丢快递而三天两头报警,我一下慌了,快递都那么容易丢,孩子会不会被某辆卡车路过时抓上去带走了。我急忙冲去中控室,安排人从监控中找孩子,可我比谁都清楚,探头有坏的,盲区太多了。想到这里,所有的强撑这一刻崩了,这该死的工作,该死的生活……
可能是早上才听了福贵的故事,崩溃的念头瞬间被理智占据,仔细回忆遗漏的人或细节,在我离开之前曾打电话叫一个客服女孩子在办公室找我,可能是她带走了,电话拨通那一刻,我在祈祷她告诉我孩子跟她在一起。万幸,孩子没丢,看到他一刻,当着很多人,我没能保持住风度,所有的紧张与焦虑到化作一句句责备落在他身上,他抬起头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裹满了眼泪却不让他流出来。客服小女孩也吓坏了,跟我解释说他让我带他去上个厕所,后来不停的给我发信息道歉。
中午带他去吃饭,我一看他,他就胆怯的说:“妈妈,我知道错了,你不要骂我”,回去路上等车的时候,我告诉他:“今天妈妈吓坏了,要是你丢了,被坏人带走了怎么办,妈妈都不想活了”,他说:“你不是很烦我吗?”
心突然疼了一下,他是我一手带大的,前面几年所有的失意与落寞都是他在陪我,前阵子总吵着要跟我睡,因为我睡眠不好,一直拒绝他,他跟我分开睡是我刚工作不久,他感冒了,晚上总咳嗽,我一直睡的很少,在迷迷糊糊时容易发脾气,但我记得那一天我吼了他:“你能不能不要咳了”,那时候他3岁,就这样一直忍着,想咳不敢咳,憋的眼泪打湿了枕头。这几年工作压力越来越大,对他越来越没耐心,每一次想着好好陪他,也总是因突发的烦心事而食言。
我从不追求物质与金钱,我一直觉得我挣钱只是为了能让自己变得更好,更有安全感,更能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可突然发现,我把自己丢了,所有的好习惯丢了,灵魂与肉体脱节了,继续下去,会不会某一天人性里最柔软的一部份也不见了。
我需要一个可以记录的地方,用经久不衰的方式记下我的情绪,我的思想,安放我的灵魂,倘若有一天身体走丢了,还能巡着这个地方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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