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
草木删减凋零,动物冬眠负定,担心什么,必来什么,早晚快慢而已。只是把生死作为印证时,最为不能接受。
相见稀,相忆稠,不怕思念,就怕骤变。家里的一通急电彻底抓碎了这看似平静的夜,大伯父走了,在马上欢庆新年的时候没熬过去,或者说大伯赢了全世界,提早读完了秒表。
作为子辈的老幺,由于奇怪的家族传承,和哥哥姐姐们的年龄代差过大,因此幸得长辈们极好的待见,犹豫年岁过小,从来不参与长辈们的生活纠葛,可也相对疏远,打小在一种全是长辈的关系网中野蛮生长起来的,当然相对的都不太亲近,换言之我都喜欢他们。说起大伯,有印象的见面不上二十次吧? 印象中的大伯,军人出身,剑眉星目,英气逼人,八尺身躯,意气如虹,从来不笑,作为爷爷走后的大家长,对家里人都很苛刻,甚至大家都说极致到吝啬的地步了,可于我不太一样,在我面前他永远就是那个不爱笑声音沙哑的大伯。所以我实在不能接受一个活脱脱的人儿怎么就突然离开了。也仅就两年的离别,虽说时间能产生距离,可这不过出趟远门的时间,这距离与距离之间,怎就那么遥远? 若能选择,但愿这是一个并不好玩的玩笑,只是结局早已先我抵达,如何挽留,此非悬空幻想,其早已回到了悬空,余下一具躯壳。
很多作家都写了生死命题,都说在天道面前顺其自然,面对无可挽回的事实需从容不迫,只需尽人之力,只当生而不悔,可几人参透生死? 人与人的缘分说散就散,衰老与死亡本无可避免的宿命,却是多数人的话题忌讳,只待生死与你面面相觑时,才有了生死思考。我得承认,我完全没有参透生死,反而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只是觉得这世间没有一样东西永远属于你,到了一定年龄,由不得你得失去一些东西,比如亲情或者其他……有为是人为,无为是自然有为,所谓万物生甦,生命法则大概如此吧。
遥望夜空,南国万里,在那并不遥远的地方,有天行道,只是关乎己身,却那么思念并夹杂着陌生与恐惧。疾老冉冉而至,谁人可免?只是今晚过后,我已无伯父二字。
大伯,一路好走,只求您别出现我今夜的梦里,我怕我醒来扑了个空。晚安!!!
记戊戌年拾壹月贰拾弎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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