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大小孩,老小该,都在冒充小孩讨要棒棒糖的节日里,想起了去年三月江南的烟雨,想起了那双小手。
大巴车上坐了快五十个孩子,清晨五点出发,丝毫没有影响孩子们的兴致,一些已经兴奋了一夜的孩子在此时更是激动。结束了吃早餐,上厕所的慌乱以后,小手隔着玻璃不停地挥动,车子缓缓地启动,朝着目的地——苏州出发。
我们真得要去苏州啦,去看河马国王的大嘴巴,去找甪直古镇的独角兽,去祭拜叶圣陶老先生,去数苏州的小桥,去听寒山寺的钟声,去寻载了张继的客船。
孩子们多么兴奋啊,在他们的心中,那个会写作文的河马国王怕是有些千百种样子。
大巴车终于开上了高速,车厢慢慢地静下来,就让孩子们先在梦里游一游苏州吧。
我们谁也不知道原本只有八个小时的车程会变得那么漫长。
孩子的美梦因为兴奋总显得特别短暂,当一个小脑袋开始动起来的时候,一双又一双小眼睛都慢慢张开啦。车厢里又恢复了热闹。
领队老师不失时机地拿起话筒,安排起了节目。坐在我身旁的小姑娘双眼放出光芒,小脸儿变得红红的,迫不及待地想要拿到领队老师的话筒。女孩子一般都会跳个舞,唱个歌,这个小丫头非要和男生比赛说相声,“那能有我脸皮厚吗?”小丫头口齿伶俐地说完最后一句,我在心里为这个小姑娘点了很多赞。
回想起小时候的自己可真是忸怩,心里很愿意做一些能出风头的事,可行动上却很胆小,总希望有人能领着自己好好疯一疯,耍一耍。那时能像这个小姑娘那么勇敢就好了。
这可真是个闲不下来的小姑娘,找前座的聊天,和后座的打闹,顺带欺负一下我这个半吊子的老师。一路叽叽喳喳,一路聒聒噪噪,能笑能闹能折腾。
许是精力太旺盛的原因,当大家陷入第二轮睡眠的时候,这个小丫头仍然闪着她那双大眼睛。我因为体质问题,没办法在车厢里入睡,小丫头就开始折腾起我来。喂我各种各样的吃的,和我东拉西扯说乱七八糟地话,我笑着,她闹着;我崩溃着,她还在闹着。
车子已经出发了很久,因为下雨外加小长假的原因,高速公路上拥堵了起来,我们的车子开始了蜗牛般地爬行。车厢里有些躁动。
八个小时已经过去,孩子们由最初的期待变得有些不耐烦。
我忙着安慰焦躁的孩子,车厢里孩子们不断出现晕车的症状,真是一重又一重的挑战。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行驶,遇不到服务区不能停下来休息,孩子们带的那点儿干粮早就被消灭殆尽,吃的,喝的,上厕所,我们每个人都在心里呼唤着服务区。
可依然没看到这个小丫头的丧气灰心,真好的孩子。
她还在找小伙伴儿聊天,我挺佩服这个有点神的小姑娘。在各种吐槽与不满声中还是那么快乐,那么幸福。
老师们忙着应付各种状况,晕车的孩子要安排在前排稍微通风的地方,递水漱口,贴晕车贴。烦躁的孩子要好言好语的安抚,用沉着让他们平静下来。还有一帮孩子睡得歪七扭八的孩子,很可爱,要检查安全带,为他们盖上衣服。
车子终于到了目的地,我以为小丫头还是会很兴奋,没想到她却有点落寞。在车厢里总是看到她找别人聊天,一副朋友遍天下的样子。下了车,当很多孩子都找到自己的同伴的时候,她却只有一个小小的身影。
许是累了的缘故,赶紧安顿孩子们好好休息吧。
我以为经过一夜的休整,正式开始旅行,她会变得兴奋。可是当出发去景点的时候,我又看到了那个孤单的一小只。
这个小丫头不会是没找到朋友吧,不忍看着小小的人儿这样落寞,我走到她身边,轻轻牵起了她的小手,她就任由我牵着,我们就这样牵着手,不说话。
因为有孩子要照顾,我会放开她的小手。集体活动时,当她能融入一个小群体,她也会放开我的手。
就这样,她落寞时,任由我牵着她的小手。她欢喜时,放开我的大手。
对这个小丫头我充满了好奇,一个孩子能够那么开朗,也能那么孤独吗?
三天的行程很快就结束了,在闲谈中我隐约听到了小丫头的情况,原来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
好像有些疑惑能够说得通了,我的心却有些酸酸的,庆幸当时能牵起她的小手。
一双小小软软的手,一双有些粗糙的大手,大手要牵着小手,小手会跟着大手。
孩子,也谢谢你牵起我的手,希望能消解你一些些孤独。
孩子,谢谢你用小手牵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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