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醒来,躺在床上刷手机。
都是拜年信息,一片红点。
挨个点,翻到到一个转账。
看她朋友圈,照片都美颜了,即便认识,也得仔细辨认。
我问,你是哪位?
她说,峰会上我坐你旁边。
哦,想起来了。
去年区块链华北地区峰会上,于总让我坐贵宾席。
我没去,
咱没有那些亮闪闪身份标签,最多自称写文章的,照大了吹自称作家。
相比那些大咖,都是某某某创始人、某某投资人、某某币第一人……
这些标签都是自封的,具体如何,谁也不会去较真。
只要站在台上,就会有人崇拜。
没谁介意你讲的什么,哪怕一句都听不懂,也是掌声一片。
晚上还有晚宴,大家穿的很正式,深色正装,皮鞋领带。
只有我穿着湖蓝色耐克羽绒服,好像万花丛中一点红,那么辣眼。
悄悄脱了外套,服务员倒了一杯果汁给我,我忙着拍照发圈。
过来两位女士,一位50多岁,胖的跟充气娃娃一样。
另一位30多岁,瓜子脸、披肩卷发,小鸟腿穿着精致的高筒靴,右手挎着LV包,左手拿着iphone x。
睫毛很长,显得目光深邃,楚楚动人。
入场自由搭配,10人一桌。
我左面有两个空位,如果是你,你希望谁和你挨着坐?
还好,长睫毛客气的问我,先生,这儿有人吗?
我说,没人,坐吧。
脱下羊毛外套,黑色紧身毛衣显得身材凸凹有致,带着一股香奈儿5号香水的味道,款款落座。
看着这般高贵,我也不好意思搭讪。
会议中间有个抽奖活动,每桌女士贡献出一条围巾,大家玩击鼓传花的游戏。
主持人喊停时,围巾在谁手里,就中得3000元数字币。
我有强烈的预感,我肯定能中奖。
果不其然,随着主持人一声“停”
长睫毛恰好把围巾传到我的手上,就好像抛绣球砸中了我一样幸运,一桌人眼羡的看着我。
游戏可以增加互动,活跃气氛。
长睫毛娇嗔的说,你记得,这奖是我送你的。
我说,今天托你的福。
她说,你咋谢我?
我说,晚上请你吃饭。
她笑了。
各位大咖分享区块链赚钱项目,再加上大胸美腿的歌舞节目,会议进行了3个小时。
我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跟长睫毛慢慢也熟了。
她是济南的,经营一家加油站。
我在济南生活过几年,说起来那儿的大街小巷,都那么熟悉,本来就有感情。
我说,加油站盈利点是不是现金流?
她说,是的,信用卡进油,现金卖油,即使油不挣钱,几百万现金流可以拿去理财盈利。
这也是很多加油站,一升油便宜很多的原因,盈利在后端。
5:30晚宴开始,同桌一位大叔提议,既然坐一个桌,就是缘分,红酒打开,咱们喝一杯。
酒转到我面前时,自然要绅士一点,帮两边的女士摆好餐具,倒上酒水,长睫毛连声说,谢谢你。
席间,长睫毛起身去洗手间,把包放在椅子上,让我帮忙照看。
一个陌生人,居然这么信任你,突然就没了陌生感,一桌人还以为我俩是一块的。
这桌上的节奏由年长的大叔掌控,上一盘基围虾,大叔转桌子,每人夹一只。
我怕吃相不好,没要。
长睫毛帮我夹了一只,说,你们青岛人是不是海鲜吃腻了?
我说,不是,不是,我嫌麻烦。
扒虾皮弄了一手油,才发现桌上没有纸巾。
翘着两只沾满红油的大手,恰好大叔提议碰杯,真想把围巾扯过来擦手,好尴尬。
长睫毛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我,大有雪中送炭之势。
一片不够,再来一片,她开玩笑:你手真大,费纸。
把手擦干净,于总过来找我,一脸歉意的说,今天照顾不周,哥哥千万别介意。
我说,忙你的就行了,不用管我。
一番客套,于总走了,长睫毛问,你跟这个于总啥关系?
我想说是我小弟,又怕别人说我吹牛,我说,朋友关系。
我不知道他们受谁邀请而来,但肯定不是小于。
这场几百人的宴会,灵魂人物是于总,在他们眼里,得到主办者格外关照的人,不定有多牛。
大叔不好意思了,上菜先转到我面前,我不吃,他们也不敢动,喝酒都齐刷刷的站起来敬我。
长睫毛端起红酒说,很有幸认识你,于总是圈里高不可攀的大神,于总的朋友肯定都了不起。
我心说,大神都是你自己认为的,我们私下聚会,不叫他外号就不错了,哪有什么神?
干了两杯红酒,气氛活跃了起来,长睫毛也面若桃花了。
大厅里很吵杂,长睫毛跟我说话都要凑到我耳朵上。
一说话搞的我浑身发麻,差点高潮了。
天色渐晚,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长睫毛低声问我,今天还回青岛吗?
我打了山东高速的客服,回复是G20高速已经封了。
我说,今晚恐怕不能走了。
她说,那就别走了,就在这酒店住一晚吧。
完了她又补一句:我也不走,你晚上得再请我一次哦。
孤身在他乡,竟然有美女主动邀约。
这里灯红酒绿、歌舞升平,这孤男寡女的,突然有种奸情即将发生前的刺激感。
我离席去洗手间,穿过200多米的大厅,虽然踩着松软的地毯,我能感觉到后面跟着长睫毛。
走出大厅,一阵凉风袭来,清醒了很多,仿佛回到了现实世界。
刚才那个充满酒精荷尔蒙的大厅,就像是另一个世界。
隔着落地窗,看着广场上棉絮一样的雪花飞扬,这个仿唐代的酒店建筑被蒙上厚厚的棉被,童话一样纯洁。
长睫毛说,这雪好美啊。
我说,你咋出来了?
她说,出来透透气。
长长的睫毛下面,目光凝视着窗外,在一片白雪的背景下,一袭黑色紧身衣裤,越显现得线条起伏的曼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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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一会,她呼吸有点急促了,长睫毛似乎等我先开口。
也许是为了掩饰尴尬,她用高筒靴长长的鞋跟,不经意的轻扣地面,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这感觉咋像二傻子谈恋爱,一个碾烟头,一个抠树皮。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身在外地,孤独感油然而生,哪怕是一面之缘的交集,也会倍感亲切。
“晚上请你喝咖啡吧”
这句话酝酿了半天,也没说出口。
这和电影里女主角说“你不上来喝点什么吗”是踏马一个含义。
自己先把裤子脱了,万一人家只是萍水相逢的客套,岂不是打脸。
过了2分钟,大家都没说话,呼吸似乎凝固了,如雕塑般过了一个世纪。
不对啊,如果没啥想法,她能出来跟我尬聊?
如果不主动一点,会不会让人家觉得不解风情。
难道要老娘开好房扶你上床,才能疏通你淤塞的脑回路?
不仅纳闷,今天是踩了什么狗屎运,又中大奖,还招桃花。
如果她也有意,她又是为了什么?
单纯的一夜情?还是为了获取什么?
杵在那里良久,找遍了台词,我说,今天这么多人,不知道好不好定房间。
她说,吃完饭一块去前台看看吧。
“如果房间紧张,咱俩就定一间房好了,我保证不会碰你的”
这句话是不是最恰当的回答?也符合老司机放荡不羁的样子。
我脸皮还是太薄了,好像春晚里的烤腰子,关键时刻就卡壳,只是在心里嘀咕了一遍。
看着外面的雪,突然想起了孩子。
在这里有种恍惚的感觉,觉得自己是单身,竟然忘了我是当爹的人。
前几天孩子总是抱怨,爸爸,外地都下雪,青岛咋就不下呢?
我说,如果青岛下雪,我啥也不干,陪你们玩一天雪。
天不争气,这人也堕落,想到这儿有种负罪感,我跟长睫毛说,不好意思,我先去下洗手间。
洗手间里,给老婆发了个信息,我说,这边雪下的好大,青岛下了吗?
老婆说,青岛没下。
我说,好遗憾,这雪又迷路了。
老婆说,下雪开车不安全,晚上就在那边住一晚上吧。
我说,好吧。
走出洗手间,我纠结不定,如果长睫毛还在那儿,我是继续撩,还是无视的飘过。
我想静静,独自在走廊上逛荡 ,隔壁大厅正举行一场婚宴。
新娘穿着抹胸晚礼服,挽着新郎的胳膊,穿梭在亲友之间敬酒,脸上漾出幸福的笑。
一边是为爱情干杯,一边是为偷情干杯?
真是天使与恶魔,一步一世界。
一篇来自网络,侵删
脚长在自己腿上,是无脑的顺应剧情走下去,还是理智的滚回现实?
也许,错过了今天,明天再也找不到同样一具肉体的遗憾。
得到了,又会有也不过如此的懊悔。
为偷偷摸摸背负沉重的负罪感,何必呢?什么比得上光明磊落来的一身清爽呢。
想到这里,心里也开朗了很多。
恰好,于总出来找我,说,晚上别回去了,公司在泛海订好了套房,你先导航过去,那边有专人接待。
我说,好,我若不走就过去住。
大厅门口,长睫毛还在那儿站着,心不在焉的看雪景。
但是,对香奈儿5号诱人的香味,我已滋生了些许免疫力。
我走过去说,外面太冷,快进去吧,敬个酒我就要走了。
她诧异的追问,你去哪?
我说,于总晚上还有安排。
她哦了一声,跟我进了大厅。
酒桌上,象征性的敬了个酒,我没敢看长睫毛的表情,收拾衣服和包就这么落荒而逃,草早收场了。
推开酒店大堂的玻璃门,一股寒风夹着雪花钻进衣领里,我觉得还是再给高速打个电话,万一高速通了,我可以选择回家。
退回大堂,打了三遍客服电话,坐席全忙。
听着电话那头无休止的背景音乐,心情糟透了,摔手机的心都有。
打了8遍终于有个姑娘接了,告知G20高速目前是封闭状态。
问何时开通?
答曰,不知道。
我说,导航怎么显示可以回青?
他说,估计是绕清新高速吧?
我说,清新是通的吗?
他说,清新高速不属于山东高速管,你得问青岛高速。
再打青岛高速,客服好像还没从侃大山的状态恢复过来,直接问我:你找谁?
我心说,我是不是打了一个假的客服号码,咋这么接地气。
折腾了半天,得知清新也走不成,白白浪费我半个小时时间。
这时候晚宴也散了,陆续有人出来。
同桌的大叔老远跟我打招呼,问我咋没跟长睫毛一块?
我慌忙说,我俩不是一块的。
大叔说,她好像喝多了,都走了她还在那坐着。
我嘴上说,喝多了跟我有啥关系。
还是扭头回了大厅,毕竟,这人山人海她只跟我有过交集,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万一出点啥事,我于心不安。
大厅里人走的差不多了,服务员在收拾餐桌,老远看见长睫毛还坐在原来的地方。
好马不吃回头草,我再回来算什么事?
长睫毛抬头看到是我,说,你不是走了吗?
我说,我记事本丢了,回来找一下。
她笑了笑说,真是这样吗?
显然,我的演技并不怎么高超,全程我又没用过什么记事本,她是看到的。
我说,别喝了,我送你回去吧。
她说,不用,你走吧。
看她还很清醒,我满可以放心的离开,我也尽到了一面之缘的情分。
走出没有一个餐桌的距离,她说,你等一下。
我收住了脚步,她提起包,挽着外套,走到我跟前说,你把我送到前台可以吗?
默默的走出大厅,经过尬聊的大玻璃窗,她又停下了,低头问我,今天我是不是失态了?
我说,没有,没有,失态的是我。
她说,你知道刚才在玻璃窗前 我在想什么吗?
我心说,我哪知道你想啥?
她语气低沉,像个沧桑的老妪:命运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说,看起来你很幸福啊
她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只是有苦不足以对外人道。
我说,心里不舒服就说出来吧,不一定能帮上你,起码可以倾诉一下。
她说,加油站的现金流都放高利贷了,前一阵有个工厂,年底要还贷款,还上老款,才能贷新。
我说,是过桥钱。
她说,是的,银行帮忙撮合的,帮工厂还300万贷款,银行保证一个月就给工厂放新贷款,只用一个月,工厂给15万利息。
即使20万利息,工厂也得用,新贷款下不来,资金链就断了。
我说,你帮他还上了,银行是不是突然不放贷了。
她说,是的,帮工厂还上之后,银行突然翻脸,说信贷缩紧,不放贷了。
我说,银行主动撮合的,多是帮企业找替死鬼。
她说,是的,工厂老板跑路了,300万也也打了水漂。
我说,钱还可以再挣,看你的状态,300万不至于让你想不开吧。
她说,钱真的不算什么,关键是这时候……
我说,怎么了?
她低头沉默了片刻说,我老公PC被抓了。
哦,我突然觉得有点恶心,有种被耍的感觉。
我说,你跟我,是想报复你老公吗?
她说,说实话,你会觉得我很恶心吗?
我不知道,我只想赶紧逃离这里。
我明明是来开会的,咋还给加了这么多戏份。
还踏马是狗血剧男猪脚!
事情搞明白了,我也没必要再尬聊下去。
扭头欲走,看到长睫毛深深的低下了头,消瘦的肩膀一耸一耸,在低声的抽泣。
马蛋,我最见不得女人哭,我说,你别这样啊,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越劝,哭的欲发厉害了。
我也不知所措,好了、好了,你别哭,我能帮你什么,你尽管说。
在她卡宴车上,车外是雪花簌簌的落地声,雾气朦胧了车窗,只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那么静谧。
一包纸巾擦完了,一地狼藉,她像漏气的充气娃娃瘫软在座椅上。
好歹,止住了哭。
她说,谢谢你能陪我。
我说,姑奶奶,只要你不哭,咋陪你都行。
她说,你嫖过吗?
我X,我能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她说,如果你这么好的男人也嫖,我心里就平衡了。
我说,你别拿我当标尺啊,我又不是圣人。
她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
我心说,干嘛非要扯上我?不给你下点猛药,你一时半会清醒不了。
我说,PC的都是好男人。
她诧异的看着我,我说,按你老公的阶层,如果想玩,包养个小三也不是问题,但,这是背叛感情。
嫖不是,只能算一次深度握手,你老公不想在感情上背叛你。
她说,果真男人都一个德行。
我说,好吧,反正是趟你这浑水了,这锅我暂且背了。
我说,大到水会、夜总会,小到按摩、足疗、洗头房,还有小公园的游击队、楼凤、站街女,全国上千万性工作者,每个男人都信誓旦旦的我不嫖,这千万大军的收入是大风刮来的吗?
我说,从夜总会出来,他还是他,还是一个好老公、好父亲、好儿子。
好与坏,只是发现和未被发现的区别。
她说,真能强词夺理。
我说,你想找个不嫖、不出轨的老公吗?
可以,又脏又丑,又没本事的男人,保证一辈子不会出事。
她说,有钱就变坏嘛。
我说,越优秀的男人,受到的诱惑越多,漫长的婚姻,谁能保证没有磕绊。
长睫毛的情绪平缓了很多,只在那里长吁短叹。
我说,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说完,开门就要下车。
她一把拉住了我的手,纤瘦的手指那么有力,长长的睫毛下,深邃的目光,再一次洞穿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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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了几秒,风卷着雪花灌进了车里,寒风迅速稀释了车内的温暖。
无奈,我带上车门,车里又恢复了静谧,橘红色的氛围灯带着一丝暧昧的光,在这冰天雪地里的银色世界里,像一个古堡里摇曳的烛光。
她无力的靠在棕红色真皮座椅上,手工缝制的压线那么精致,像一件艺术品,座椅之大,显得她身躯那么娇小无助。
谈生意?
气氛不对。
谈感情?
不敢惹。
车内沉静了,只有呼吸声,稍有动作,真皮座椅嘎吱嘎吱的响。
良久,长睫毛悠悠的说,如果你这么走了,我会良心不安。
我说,咋还这么严重?
她说,来参会是朋友给的一张票,我是为了出来散散心,顺便看看区块链有没有机会,以后不打算让老公掌权了,我得找个理财的路子,要不然加油站也没办法盈利了。
她低头摆弄着垂下的长发,用手指绕起来,再松开,乐此不彼。
稍后,正了正坐姿,把头扭向我这边,像是庄重的宣布一件事。
她说,我想尝试一下出轨,有报复的心里,也想尝试一下是什么感受,但是,跟你是有感而发,真没有一点预谋。
我说,这是环境造成的假象,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她说,如果开始是一见钟情,现在,我是真的动心了。
我说,我哪儿好?我改还不行吗?
她说,你没有趁机摸鱼,这点你会改吗?
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她注视着我,突然噗嗤笑了。
我开玩笑说,你笑场了。
她说,我是看你这么大人,还脸红。
我照了照后视镜,还真红了。
她转过头去,掩嘴呲呲的偷笑,开心的像个小姑娘。
看着地上一坨坨纸巾,真难想象上一分钟她还在哭。
这女人呐 ,不当演员都被埋没了。
我说,是不是非得对你干点什么,才像个男人?
她说,不用了,我现在已经体会到了,即使和你真做了,我还是我,像你所说,回家还是好妈妈、好女儿。
我说,想通了?
她认真的点了点头,恩,想通了,谢谢你。
我说,那我就要走了。
她说,加个好友吧。
我说,我知道自己自控力很差,我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犯错的机会。
她幽怨的说,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我说,有缘还会再相遇。
推门下车,她也下来送我,张开双臂说,拥抱一下吧。
我说,我怕我会犯错。
我伸过一只手去,拥抱也简化成了握手。
那双纤纤玉指,带着女人略高的体温,在这风雪交加的夜晚,格外温暖。
我说,你先走。
她低声说,你先走。
踩着厚厚的雪,嘎吱、嘎吱的响,步履如此沉重,走到我车前,回头看。
她还在寒风里凝望,风吹起她的衣角,吹乱了她的长发,在这片银装素裹的画布上,如同黑色的雕塑纹丝不动。
再见,也许是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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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雪被来往的车压的镜子一样,一加油,车子就来回摇摆。
想起小时候,每当下雪时,都要一步一趔趄的去学校。
打了三遍高速客服,确认高速确实封了。
是去酒店?还是回家?
人就是这么贱,越是家规森严,越不想回家,放任你了,越想对得起这份信任。
虽然是星级酒店,也不会有家的温暖,突然间想家了。
走省道也可以回家啊,一边开车,一边欣赏沿途的雪景,岂不更好。
跟于总发了条信息,打开导航,目的地输入“青岛市” 上路了。
觉得如释重负一般。
一路上跌跌撞撞,就好像小时候上学的样子。
路上没有车,在这个银白的世界里,我可以撒着欢的跑。
跑出了这座城市,天空突然晴朗了,那天和最大蓝月的日期很近,一轮明月当空,照的四野如白昼。
回头看看,我好像逃离了一个被冰封的童话般的城市。
省道上没有路灯,只有我的车灯雪亮。
月升东方,我奔着明月的方向,一路向东,那是家的方向。
因期待家里温馨的灯光,而奔赴在深夜的长路上,好久没有这种回家的感觉了。
到青岛,已经深夜1点了。
回家后,这件事慢慢就淡忘了,没想到他会于总找到我。
时间是个伟大的手,可以抚平一切。
再见到长睫毛,虽然激动,但平和了很多。
我说,给我转钱干什么?这是要包养我吗?
她说,想得美,我读了你全部的文章,现在加油站有现金流,不知道投什么好,你拿着去炒币或者投资都可以,挣钱就分我点。
我说,你胆子真肥,不怕我卷款潜逃?
她说,你不是那样的人,那天把包托付给你,就觉得你是个可靠的人,后来,觉得你更可靠了。
我说,那都是装的。
她说,能装这么好,也很难得了。
我说,是说那晚我没留下吗?
她说,要揩油的男人多的是,你是个例外,这是装不来的。
我说,我现在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
她说,哈哈哈,闺蜜,你看行吗?
我说,富婆,你别动我就好。
我说,把你写到文章里可以吗?
她说,你不怕跪搓板你就写,不过写好要让我先审稿,别把我写成潘金莲。
我说,咋可能呢?我得写成《廊桥遗梦》
确实,这是一个梦。
所谓一见钟情,明明是见色起意,把这当作爱情是错误的,这纯粹是心灵感应,或者生理反应。
出轨的原因几乎无二,最后的结局却各有千秋,一切都在一念之差。
抄一副对联:
鸟在笼中,恨关羽不能张飞
人活世上,要八戒更需悟空
求横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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