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每年给二舅拜年的时候,哥骑着一辆凤凰牌的黑漆自行车,带大梁,很大,哥要踮着脚才能够到脚蹬,看上去已经很费劲了,还要载着我,我分腿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带着棉絮手套的双手牢牢地抓着自行车座椅下面坚硬厚重的弹簧。从家里出发,几乎全是土路,坑坑洼洼,崎岖不平,自行车上下颠簸,仿佛是乐谱上的音符在跳动,如果不是抓得紧,我一定会跳出去的。
坐在自行车上,一路上紧张兮兮,鼻子脸蛋都冻的通红,穿过五六个村子,村和村之间还要隔着光秃秃坦荡荡的田垄,一眼望不到头,感觉至少要骑个把小时才能到二舅家。
如今,道路宽阔平坦,一脚油门,十分钟,便来到二舅所在的村子。
我家是早已拆迁,二舅家还保留了农村原本的模样,这么多年似乎没怎么变过。
二舅是一个老实的农民,年轻时候拉着骡子给人耕地挣钱,如今虽说地里的活都有了机器代替,二舅还守着他的“老本行”不放,二舅总把骡子拴在田头的电线杆上,瞧,像一名随时待命的士兵,静静的站外那里。
一进院子左手边就是牲口棚,棚边上挂着厚厚的石槽,骡子回来就拴在这里,里面还有不少草料,当年还有一只山羊也在这里,我小时候可喝了不少山羊奶。
旁边狗笼子里如今空了,二舅说去年大狼狗死了,他现在年纪也大了,不想再养了。
房檐下摆了一排鸡笼,我刚进去的时候鸡笼里的鸡正慵懒的躺着,应该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寒冷了吧,看到我,好些鸡们慢慢地站了起来,或转过身,好像希望我给它们带来一些温度,但又不敢抱有太大的期望。
院子东墙一颗颗玉米整整齐齐摞在一起,周围用木条固定了起来,这算是一个简易粮仓了吧!
虽然交通便利了,手机也方便了,可是平时忙于工作,一年到头,其实也就过年才到二舅家来看望,来到二舅家,总让我有一种回归自然的感觉,没有钢筋水泥的禁锢,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没有灯红酒绿的诱惑,哪怕只是片刻的宁静,也足以慰藉那浮躁的心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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