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过年过节”,在我家乡,过年指的是过春节,过节特指的就是过端午节。以前通讯和交通不发达,一年之中这两个节日,是亲朋好友摆上流水席,唠嗑交流感情的时节。也是这两个节日,大人都要给小孩置办新衣,一个在冬季,一个在夏季,真是充满智慧。
端午前后,固定节目就是裹粽子、吃粽子。最初农家都是做碱粽,也就是用草木灰制作的碱水泡过糯米再裹成粽子。碱粽通体金黄,再没添加其他东西,吃的时候沾上白糖或是蜂蜜,Q弹、清甜、爽口,百吃不厌。
到我长大点儿,生活条件渐好,妈妈给裹了肉粽。糯米里放上脱皮的花生和腌制入味的瘦肉,不再加碱,整体色调是白色的,感觉就是清新的白富美,甚是时尚。
妈妈是“外貌协会”的,她裹的粽子,个个棱角分明,还留着长长的粽绳,5个扎成一组,再用3组打成麻花辫子,一大串正好15个,每年过节不知道要包多少串。炉膛里塞进了最耐烧的柴火,一大锅的粽子要在大铁锅里咕嘟咕嘟半天,直煮到满屋子飘香。
长大后,到泉州求学,发现同是福建,闽南和闽西北的粽子风格却全然不同。泉州的烧肉粽闻名遐迩,用的糯米经卤汁炒过,包得松松的,里面加上卤肉、蛋黄、海蛎等等,吃的时候,还要浇上花生酱,口感醇厚浓郁,是典型的咸鲜口。
在泉州四年,和同学每次到钟楼,总会去吃上个粽子,以至于在多年后今天,同学群里提起泉州,第一个说到的就是肉粽。
《舌尖上的中国》里说:“中国人对食物的感情多半是思乡,是怀旧,是留恋童年的味道。”可不,在粽叶飘香之时,我眼前浮现的,都是当时那一张张可爱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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