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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杨斯久，和刘洪新分手刚满两个月。

大学毕业我没有找工作，男朋友在外面挣钱我在家看书，最后考上了这座城市的公务员，每个月靠着微薄的工资贴补家用。起初我还觉得我有点用，每天早上我虽然要早起但是刚好能给我爱的男人做早饭还不惊醒他。晚上我能五点就下班，我男朋友一下班就能吃到我为他煮的晚餐，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彼此需要的生活下去。

但是最后的最后，我们没人出轨，没人犯错误，我们就是很自然的分手了。

今天是个雨天，我按时起床上班，出门前带上了前男友送我的伞。那把伞已经一个冬天没用过了，挂在卫生间的门把手上落了厚厚一层灰。

自从开始一个人生活以后我就不自己做饭了，每天早上到楼下的包子铺买俩包子对付一口。

我刚坐上公交车的时候电话响了，是我妈。

“喂。”

“小斯啊，你手里有没有钱啊。”

挂了我妈的电话我就和老板请了一天的假，打车来到了我大学同学公司的楼下。

半年前，我借了她两万块钱迟迟未还。

我守在他的车旁边等了她好久，过程中我还给他打了四个电话她都没有接。当她从远处出现的时候我立刻就火了，她在玩手机。

“刘可可！”

她抬头见是我，立刻就又把头低了下去转回身往公司走去。

我追了上去，拉着她的衣角。

说实话我现在特别想一个腿绊把她绊倒，但是不行。

现在这年头欠钱的是大爷。

她把我拉到离她公司很远的一处报亭，我和她说话她也不理我，直到她确认了报亭四处没人后才开口。

“你怎么找到这里了啦！”

“我打不通你电话当然要到这里来找你了。”

她缕了缕额前的碎发，脸上流露出嫌弃的表情，就好像是我再管她借钱一样。

“我真的没钱了啦，等我有了钱我就还给你了。”

说完她便要走，追了上去，伞都没来得及打。

“可可，我爸做手术急需钱，你还不上两万你先给我一万也行啊。”

“不是我不想帮你啊，我是实在没钱的啊！”

“帮我？好吧，就算是这样，你就先给我点吧。”

“你都这样子说了那就一定不急的啦，你等我有了钱我就立刻还给你好不好。”

“急！急！真的急！”

我话刚说完刘可可就踩着水花跑掉了，我知道我就算追上去也没有用。

我像个落汤鸡似得站在雨里。

大学时，我和她那么要好。

如今…….

呵呵。

“我不能输，我爸还在等着这笔钱做手术！”

心上一急，我就做出了一件很蠢很蠢的事情。

我回到到报亭，擦了擦手。拿出手机找到了我们班级同学的群。

“今晚六点半，南岗日料店我做东，能来的报名。”

和我预想的不太一样，我以为会有很多人要来吃免费的晚餐顺便在狠宰我一顿。但结果是我想多了，刘可可那样的人还是少数。

报名的人算上我只有六个，我预算两千块足够了。今晚我要拿着两千块换回刘可可的那两万。

我是最先到的，我用手机照着镜子我不希望被人看出我的心事，毕竟今天是我做东。刘洪新曾经说过我只要有一点心事就都会写在脸上，全世界的人都会看出来。

同学们一个个的都来了，围坐在桌旁聊天气氛真的很热闹，如果今天不是我有所图谋的话我想我会很开心也很乐意请他们吃这顿饭。

但在我预料之外的是刘洪新也来了，之前他没说过他要来。

六年前我大一，英语系。

英语这个专业不像其他专业那么轻松，每天简直就像高三一样让人紧张。

但是我始终都是班级里的学霸，名词永远都是第一名。但是刘红新却是一个问题学生，也不知道家里是给他拿了多少建校费上大学的，那时候我以为我和他永远都不会有交集。

饭桌上该聊的也都聊完了，大家都只顾低头吃东西气氛有些尴尬，我酝酿了一会决定现在就开口说出我今天请他们吃这顿饭的用意，我抐了好久的词终究被班长的一个提问给整忘了。

“对了阿新，你和小斯你俩在一起过吧？”

“不能够吧，上次圣诞节的时候都没听他俩说过。”

“这就是你不通透了，本班长这双眼睛可是什么都看的出来的？”

我心中暗笑，你如果有这样一双慧眼的话你就不会来吃这顿饭。我和刘洪新看了看对方，很显然他并不建议大家那我俩调侃。

“本班长还记得当年…”

六年前要不是导员的请求我想我根本就不会去和刘洪新这样的男生有任何瓜葛。

我从小都只和学习好的人交朋友。

“小斯你看看那个刘洪新，刚开学两个月他就旷寝33次，课他就没怎么上过。”

“怎么了么？”

“我知道你是个自律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帮他。”

“我怎么帮他啊，我总不能给他上夹板吧。”

“这个导儿已经帮你想好了，我刚给你调到了他的寝室，他寝室只有他自己住，这样方便你和他多沟通你也能有个安静的地方学习。”

“老师你听我说，我其实…”

“还有啊，快期末考试了，你多督促督促他学习，到时候老师给你奖励。”

我没法拒绝老师的请求，因为我是学生所以要完全服从老师的安排所以这应该不算请求而是命令。

那时候的刘洪新是个不良少年，刚来大学俩月就成了我们学校的著名混子，听说还勾结了校外的一帮高中生，建立了一个什么“五龙一霸”的帮派。

“这个是我的笔记，你那去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问我。”

我把我的上课笔记借给了他，希望他能先有点底子日后我辅导他的时候也能轻松一些，省点事。

但是谁能想到，这个不知好歹的玩应竟然敢当着我的面把笔记本扔到地上。

“你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

“是导员让我辅导你专业课的。”

“哦。”

“捡起来！”

“我要是不捡呢？”

“那你期末挂科可别怨我！”

“谁在乎~”

饭局还在继续，班长不停地吹嘘他当年的“光荣事迹”，同学们也都乐此不疲再听他瞎掰，我看了看表，决定现在就说。

“你们有人能联系上刘可可么？”

班长的话被我打断但是却也丝毫没有影响他讲话的兴致。

“我和他一直都有联系啊！她过得可好了听说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我之前借了她两万块钱她到现在都没有还，我现在急用我家里人住院了。”

“那你再催催他呗。”

我连珠炮似的说了出来，心情瞬间感觉有些放松。希望他们会帮我想想办法，帮我和刘可可说一说。或者…或者谁能先把钱借给我，等我管刘可可把钱要回来我还上。

班长低下了头不在说话开始拨弄着碗里的鱿鱼，我知道他是没戏了。

“你财经那么困难就不应该借给他那么多。”

“是啊，你要不然想想贷款吧，你们公务员贷款不是很方便么？”

同学们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这这件事，我的燃眉之急从今以后都会变成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可能是由于我在场的原因所以没人大声说话。但是我还是隐约的听到了有人说“借出去的钱还想要回来，杨斯久真是逗。”我脸上没有便显出一丝的不愉快，只是默默地低着头。

这嗡嗡的议论声让我又想起了大学时的一次尴尬的经历。

“杨斯久，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老婆么？”

刚下课大教室里同学还没走净，先是一阵哄笑，在大家看清楚刘洪新认真的神情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幸好老师不在，同学们全都只是在小声议论，并不是为了顾惜我的面子，而是他们怕刘洪新。

“刘洪新，和杨斯久告白嘿。”

“别走别走，你快回来。”

“看会，回来。”

我有些吃惊的看着刘洪新，我说完那句话时就用粉丝在大黑板上写字。

“刘洪新喜欢杨斯久！”

这几个大字触目惊心。

“你疯了吧刘洪新，我是男的！”

“我知道你是男的，我也是。”

“那你抽什么风，快点给我擦了！”

我急得快要流出泪来，脸上红的肯定比水蜜桃强不了多少。他嬉皮笑脸的和我继续调笑着，就好像很喜欢看我生气着急似得。

“你喜欢我啊，我也喜欢你所以我们就应该在一起！”

“谁说我喜欢你了，我求求你了你快把黑板擦了吧。”

大教室里空旷，我近乎撕哄的喊话在教室里回荡，不一会便有其他的学生闻声赶来，我知道他们是来看热闹的。

教室里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但是我一句也听不清，只觉得那样是一群苍蝇在唱歌。

“嗡嗡嗡，嗡嗡嗡。”

他们看戏看的很开心。

“杨斯久，你已经连续好几天说梦话叫我名字了。”

“………”

“你要是不喜欢我你为什么要搬到我寝室去，你要是不喜欢我你为什么要帮我复习考四级，你要是不喜欢我你为什么要晚上和我睡一被窝，你要是不喜欢我你…”

“闭嘴傻逼！我和你住一个寝室是导员怕你逃寝让我看着你，我帮你复习也是导员让的！我跟你睡一起也是因为学校供暖实在是太差了，两个人睡暖和一些！你今天竟然想出这种赶我走的法子我算你厉害，我现在就去和导员说换寝室，这下你满意了吧。”

刘洪新愣住了，他以为我对他好是因为我对他有好感，但其实我就是导员的一条狗腿。他颤抖着的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两片薄唇抖了抖。

“满意了，我知道了。”

刘洪新机械的拨开众人走出教室，我坐在座位上发呆。

刘洪新当众和我告白我不生气。

同学们对我指指点点我也不生气。

我只是在思考，我在思考我刚刚说的话有几句是真话有几句是假话，亦或者他们都是真话但我并不想说出来

“班长，我知道你和刘可可私交不错，你们两个以前还…你能不能帮我和她说一说让她把钱给我啊”。

“说啥？还钱么？”

班上放下筷子，盯着站在圆桌中间不停烤鱼的厨师，过了一会又看向刘洪新。

他们二人对视了一会儿，他的眼神是在向刘洪新求救，但是刘洪新却又看向我。

这桌上的人都巴不得刘洪新现在能开口给我两万块，然后高高兴兴的白吃白喝。

“杨斯久，说实话吧我觉得我这样做的话也挺尴尬的。他要是不想还你的话我说也没有啊是吧。”

我点了点头，我简直就是被眼前的困难冲昏了头脑，我不只是刚才说的那句话很傻逼，我就是请你们吃饭这件事都做的很愚蠢。

“我要是说不好没准还会起反作用，让刘可可误会我和你有什么...。”

“嗯，你说的对。”

之前一直低头只顾吃饭的几个同学忽然开口了，但我知道他们说的话也不会有什么营养。

我开始低头吃饭，我不能花了钱而自己却一口不吃啊。

“小斯我跟你说，这年头借出去的钱有几个要的回来啊！”

“对啊，都是套路。”

“现在谁不想口手套白狼，弄点钱然后投资点什么。”

“这样吧小斯，我帮你打个电话跟她说一说吧。”

我抬起头看向刘洪新，刘洪新拿起了手机。

“喂，可可么？”

声音从另一处传来，原来不是刘洪新打的电话。

我望向打电话的这个人，这个人的名字我都已经不得了，只记得当时我们都叫他沙师弟。没想到今晚会是他帮我这个忙，当年那个憨厚老实总是被人欺负的孩子如今也能为别人出头了。

大二的时候又一次我和刘洪新刚从食堂吃完饭一起回宿舍拿书和讲义，自从刘洪新被我劝的“改邪归正”了以后，他在校外组织的五龙一霸帮派的高中生们也全都听候他的号令开始“弃武从文”，刘洪新还帮我招揽了几个学生让我去给他们补习英语，他给我做助教。

说实话上次他和我告白的那年事他可能并没有放在心上，我虽然对他发了脾气但是他对我还是像以前一样，一起吃吃喝喝，一起上课打游戏。

我俩刚走出校门口的时候便遇上了沙师弟。

他的衬衫也扯烂了，完整的部分也都有着鞋印子。

我和刘洪新上前问他这是怎么了他也不说。

我俩以为是他不小心摔了什么的，便没有再打算追问下去。

“你俩能借我点钱么？”

沙师弟突然开口了，而且一张口就是为了借钱。

“你怎么了？今天才六号啊。”

“小斯，你别问了。沙师弟，你说是谁干的。”

“没...我就随口一问，没事的。”

“你不说我就也揍你一顿，打到你说为止！”

刘洪新一扯沙师弟的肩膀，沙师弟的残破的衬衫袖子整条掉了下来。

“我说…但是你们别告诉别人。”

“我保证不说还不行。”

“是…一中的学生。”

我简直大跌眼镜，一个大学生竟然被几个初中生给劫道了，不仅被抢了钱还挨了顿揍。

“刘洪新，你先送沙师弟回寝室，等我给学生们上完课我就去一中找他们校长去。”

“这事不用你管。”

刘洪新又露出了他校霸本色一个人杀到了一中，但是不仅没给沙师弟要回钱反倒还自己掏腰包倒赔了人家五千块钱。

他下手太狠了直接把一个孩子手给打骨折了，剩下那几个小混子赶紧把钱都吐了出来落荒而逃。

时候刘洪新跟沙师弟道歉自己帮了倒忙，沙师弟却只是笑了笑说了声没事。

沙师弟挂了电话，我其实早就已经等不及了，不知道这么长时间他们到底在聊些什么。

“沙师弟，她怎么说？”

沙师弟皱了皱眉。

“她说你太着急了。”

“你不是帮我催他的么？怎么…?”

“小斯，我当班长的看不下去了，你这样沙师弟也很难做人的啊！”

“是啊，你都多大人了，你还大一么？”

“小斯，我都帮你打过电话了你还想怎样啊，难不成你是想让我把两万块钱借你？”

“沙师弟，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小心也被借了不还。”

“哎呦孙姐，小斯不是那种人。再有小斯要是跟我张口借我怎么可能不借呢，你还记不记得大二的时候小斯和刘哥帮我出头那次。”

“记得记得，好像最后钱也没要回来吧。”

“是啊，我就当是拿那个钱和小斯交朋友了。”

“你也是心大，要是换做是我啊...”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要我说咱们班就属小斯最不懂得人情世故了….”

他们这次的每句唠叨我都听的一清二楚认认真真，每一句话落到我耳朵里的时候我都给他变成了一根根洋钉，一个字一个字的穿进我的肉里，剖到我的骨头上，来回拨弄我的神经。

“你们吃饱了么？”

我微笑的对他们说，我现在已经很努力的维持现在的镇定了。

我真的怕他们某个人在说出一句屁话，我会把筷子插进他的眼眶挑出他的眼珠。

“我们吃好了，我们就先撤了。”

“都走吧，厨子都下班了，想吃也没人给我们煎。”

还是班长最大方，无论是多尴尬的场合他都能舔着二皮脸讲出话来。

“走吧，帐我已经结过了。”

我缓缓地说，尽量保持“债主”的得体。他们陆陆续续的穿好衣服出去，这时候一个个的倒是都很安静，生怕谁说出一句“小斯我改天请你吃饭”。

我眼眶里的泪水实在是忍不住了，我左手遮着脸右手拿起酒杯将一壶清酒灌了下去。

“你怎么还不走，没吃饱啊！”

清酒有点儿辣嗓子，再加上我的语气不好听刘洪新忽的坐到我面前来的时候我差点以为他是要揍我，刚才刘洪新一句话都没有说沉默了整整一顿饭。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吵架动过手，我打不过他。

在他面前我弱小的就像是一只小鸡崽儿。

“你为什么要和他们说那么多。”

“那和谁说？刘总你么？”

“………………”

我放下酒杯用桌布擦了擦嘴，然后又擦了擦眼睛。

妈的辣的我眼睛更难受了。

“我和你说实话吧刘洪新，我要是知道你在同学群里我是一定不会发那个消息的。”

“………………”

“在你进来的那一瞬间我甚至想出去。”

“为什么…”

他的语气淡而薄，听起来有些无所谓我是否叫他来。

“小斯…你还差多少钱我借给你。”

我心里一阵轻松。

“谢谢你，谢谢你跟我用借这个字。”

“你还差多少钱，说吧。”

我拿起包，把桌子上的手机钥匙统统装了进去，用手背擦了擦眼睛。

“不用了，我是公务员，贷款方便…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

“这就是现实，只是你明白的太晚。”

“是啊，明白的太晚了。这些年你把我保护的太好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拿你给我的钱随意的借给别人，拿你的钱轻松的生活…”

“别说了小斯，你知道的我还是…。”

“爱我？”

“嗯…”

刘洪新低下了头沉默不语，我摸了摸他短而坚硬的头发那一根根的头发仿佛都有生命一样用力的往我的手掌里钻。。

加上这微醺的感觉，我仿佛真的是回到了毕业那年。

毕业那天我们都喝多了，大家都回了寝室只有我和刘洪新没有。

他拉着我的手在黢黑黢黑的学校里走着，我没有拒绝，因为这时候我已经知道我对他的感情是什么样子的了。

“阿新，太黑了我们回寝室吧。”

“我在这你怕什么。”

“你在我才害怕呢，你说要是你在这把我弄死了可咋办。”

“我在人多的地方不也能把你弄死么？”

“你敢，呵呵。”

“你敢不敢让我试试。”

“怎么试？”

刘洪新拉着我的手来到了乐松广场的天桥上，虽然已经十一点了但是天桥上还是有很多人。

“你就要在这把我弄死？”

“你是想把我推下去，还是想一拳把我打死啊？哈哈…”

“我喜欢你。”

我听到了刘洪新说他喜欢我。

我装作没听见，希望他不要再说，但是他却像和我抬杠一样。

“你不是说要整死我么？”

“我说我喜欢你！”

他的声音比刚才大了许多，有些路人已经看向了我们。

“别闹了，要不我陪你回寝室摔跤去，别在这疯了。”

“杨斯久，我喜欢你。我大一的时候就喜欢你了，你怎么这么好看啊让我瞅一眼就喜欢你了。”

“那你还扔我笔记本！”

“我不要笔记本，我就想要你，我当时以为你是要给我送情书呢，结果你给我来了个笔记本。”

“你还想要啥，你是不是还想当皇上。”

“我要是皇上就好了，我要是皇上的话我说你喜欢我你就得喜欢我。”

“那我喜欢你。”

我眼前的这个男孩子哭了，本来在我印象里他是不会哭的，但却被我的一句话招的掉了眼泪。

我却很想笑，因为我终于正视了我自己。

路人的投来的目光我都当做了夸奖，夸奖我的勇敢我的无畏。

你看，我多特么自私啊。

我把手从他的头上拿了下来。

说实话，就在刚刚杨洪新把银行卡递到我面前来的时候我是真的想接过来的，那样我就能给我爸打钱做手术了，我就不用还贷款了，我今天的所有难堪与尴尬都有人为我买单了。

就在我的理性即将要战胜感性的那一刻，杨洪新的电话响了。

“喂，我吃完了。嗯，我一会就过去接你。”

“你男朋友啊。”

“嗯。”

“挺好的，我还有点事，我要去……买…买…我先走了。”

“对不起…”

我想和他说点什么，但是我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只能装作没听见，因为当你不敢正视我的眼睛，那我们的感情也便是负担了吧。

对我来说杨洪新他是一杯酒，一部剧，一束月光，一个执念，一次奋不顾身的自由。

故事散场，爱恨入土，我都不配和他大方地说句再见。

“对不起，杨洪新。我不能让你看到现在软弱的我，不然你该如何放心的去开始你的新生活，我永远自由独立，祝你永远熠熠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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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