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一件衣服穿烂而扔掉实在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扔掉一个人比扔掉一件衣服容易的多。”
余秀华随意说出口的这两句话,在这样一个晴好又略带一些寒意的初秋的下午的某个当口,在我拾掇完衣柜,又洗了很多衣服歇息之时,随手翻到,并有着极度的认同感,这实在是一种奇妙的感觉,禁不住多想了一些。
真想约余秀华闲坐,一起放声笑一笑,调侃各自的随意和粗糙,我起身给她倒酒,她兴奋地半推半就阻拦我道:
“还是少来一点儿,少来一点儿!”
我嬉笑道:
“醉了好,我给你把整瓶都拿来!”
她嘿嘿一笑说:
“好吧,喝!”
人和人有很多相似的情感,有很多想通的心意,我想我此刻完全读懂了余秀华。
扔掉一个人真的像扔掉一件衣服容易吗?我觉得容易的多,一件衣服心爱不心爱也是自己的,你穿着它挡过寒凉,穿过人流,如果没有穿坏,它被你穿出了温暖和熟悉,变成了温情的依赖,你舍不得扔掉它,它的质地你曾无数次地切肤触摸过,它的花色必然是你带着你的审美而在成百千件里挑中了它,你之与它,它之于你都是互相成全,你穿着它有了你的风格,它有了它的价值体现。
一个人远近不说,身体相近心灵却相距的,磨合也难以成全,而是排斥,一种对抗的力把你和他推得渐远,直至毫无关系,扔掉他岂不顺理成章。
至于那些轻如薄烟,远似云雾的人,那更是没有什么说的,飘着悬着,本来没有拥有,只是眼里的影,心里的揣测,云开雾散,影子不再,吃好喝好睡好,何来真意,心里岂好意思动荡,动荡的只有自己的血水,哪有什么人,肚腹有多大,能装下一大活人,再没来及扔时,已化影而去,轻之又轻。
人之可笑就是拿自己开涮,开涮到烂熟,一点儿新鲜的口感也没有了,有时真想倒掉,端起来连锅都打碎。
人之可悲就是拿别人的事来纠缠自己,无端树立起许多标杆,不高要自己长高,以至于平齐;过高的又怕捅破天,隐忍低调,像做贼似的。那些更可恶的成天叽叽歪歪,拿什么也要来对比一下自己,恨不得别人的脸贴到自己脸上,仿佛别人头顶上的天和他不一样似的 ,繁华有了,俗世的青睐喂足了他私底的贪婪,他还要,肥腻不堪,却想来些诗人的高调做装饰,真真作贱了诗人的名号。
这个可笑的世界总是在造就着可笑的个体,而且还是那么理所当然,乐得其所,沾沾自喜。
所以扔掉一些人是必要的,哪怕他或她曾经是你的朋友或你的恩人,我们最终看到的,感知到的,接触到的,清晰地能判断的,与生命相关的,与情谊相依连的必定是入了心的,温暖心的,舒适的,有来有往,拿彼此当珍宝的人,可以互相信任,有所托付,每每想起是希望的存在,爱的巡演,不败不衰,同着一片天,风雨共担,红日当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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