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遥决定缩短行程，接下来的两个景点都取消，直接去小富士山，找个温泉酒店住一晚，然后天一亮直飞上海。
号称“小富士山”的羊蹄山，周围是很多的露天温泉和几个滑雪场。路洋和桐越很聊得来，短短几天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良遥晚上没有随他们一起吃饭，独自一人去泡温泉。
桐越给路洋倒了一杯蓝方，看到路洋在手机上已经订好了机票。路洋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真的非得走吗？”桐越又倒一杯。
“她决定的事，从来就没有缓和的余地。”路洋拨弄着眼前的餐具，却什么也吃不下。
桐越若有所思，小心翼翼地看着路洋，“她很爱你，我看得出来。”
“上大学那时候，我们排过一台音乐剧，良遥写的剧本，我当时负责舞美，良遥是伴舞之一。上台前她扭伤了脚，我说你别上了，换个人替你，可她坚决不同意，足足三个小时，她硬是咬着牙坚持下来，下台后脚踝肿得像面包似的，她说她不想看到我失望的样子。
“这丫头，天生自带光环，当年追她的男生很多，竞争太激烈。我听说她那时喜欢一个叫nightwish的乐队，哥特重金属，我就去苦练了三个月吉他，组建了一个乐队，专门为她办了场演出，不过当时她还不知道，”路洋笑道：“你相信吗？我特意买了顶假发，很长的那种，然后在台上甩的时候，竟然甩掉了，飞到观众席里……”路洋笑出了声。
“很不错的点子！”桐越也笑了，“然后她就注意到你了？”
路洋摇头，吞下一口酒：“没，后来我就反其道而行之。她这个人不喜欢官场，只在学生会担任一个外联部长的职务，她给晚会拉赞助，我就去搅浑水，她给社团办活动，我就让下面的人给她捅娄子，一来二去，让她注意到我，可她毕竟不是一般的女生，气度很好，从没来找我算账，我想她那时一定在心里把我骂了千万遍了。我一看，这姑娘怎么软硬不吃？于是，有一次，在食堂碰到她，我就故意去撞翻她的餐盘，她正要发火，我说，你好，良遥部长，我是你的上级，团委书记，我叫路洋。这顿饭我请可以吗？”
“真有你的！”
“官大一级压死人嘛。我跟她说我就是那个到处给你制造麻烦的路洋，跟我在一起，你不会再受苦了。”
“她怎么说？”
“呵呵，她很骄傲地说，如果我能在四十度的高温下穿着羽绒服在操场上跑三圈的话，就答应做我的女朋友。”
“呵！够狠的！”
“要知道当时可是七月份，杭州的温度和湿度都是要命的，当时很多人来操场看热闹，我跑到第三圈时，被良遥拦住了，她说，路洋，你这个傻子！后来，她罚我请她吃了三年午饭。”
“她很聪明，肯定早就知道你的小心思了。”桐越说。
路洋点头：“毕业以后我陪她留在杭州工作，也许是我们都太忙了吧，总感觉这几年没有以前距离那么近了……我们相处的方式也变了许多，更多的是谈论生活中一些琐碎的事……她喜欢掌控，喜欢计划，喜欢今天就看到明天该是什么样子……从前我们总是高谈阔论，聊聊星空和月亮，聊聊孟婆汤，聊聊哪家的热干面更正宗……但是最近这几年，似乎是疲了，累了，我仍然确信自己很爱她，可就好像一艘船顺流而下，突然不知道哪儿漏水了……”
路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眼神渐渐迷离。
“路洋，你有点醉了，回去吧。”
桐越把路洋安顿进酒店客房，看他睡去，出来准备进自己房间，听到旁边露天茶座传来隐约的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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