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纵

看到很多人推荐，我也去看了Netflix的新片《The Social Dilemma》。

这部片子主题是控诉资本和不健康的商业模式如何把社交网络塑造成了吞噬一切的怪物。在表现手法上很有视觉冲击力，把社交网络系统中的算法拟人化，让三个演员来扮演算法，通过他们的交谈展示了系统是如何做出每一步决策的，用户又是如何被困在系统的一个个细胞单元中的。具体内容在这篇影评中讲得很详细。

我认为片中所描述的社交网络问题并不是普遍问题。欧美国家的青少年可能的确深受其害，但这些问题在中国不存在的。中国的学生作业、考试都应付不过来，玩手机的时间也都用来打游戏了，哪有时间在社交网络上瞎起哄？政治极化更是不可能了，我们只有一个极，不允许产生第二个极。在我们这儿资本也要讲政治，不能无限度地榨取用户价值，比如游戏都必须加上防沉迷系统。我认为这部片子控诉的重点搞错了，在美国也许很有代表性，在中国却很难让人产生共鸣。

但技术的危害的确是一个普遍问题、严重问题、深刻问题，我认为真正的问题所在，是片中反复提到的一个词——“操纵”（Manipulation）。

操纵是无处不在的，操纵之术并不是社交网络巨头的专利，很多别有用心的人都在借助技术的的力量操纵别人。仅仅这一星期就有两条头条新闻是关于操纵的，一是沉迷“靳东”的阿姨，二是“上海名媛”群。

不是什么内容只要发布到网上就会被人看到。能被很多人看到的内容，无论新闻、博客、视频，只要能火都是因为深谙操纵之术，表面看着真诚，实际全是套路。真正真诚的内容是不会火的，比如我写的这些东西就不会火，不会被人看到。

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在处心积虑地操纵他人呢？见我的上一篇文章产能过剩的世界：“（当代的）财富并不体现在拥有多少生产资料和消费资料上，而是体现在对他人有多少支配能力上，拥有财富就是拥有对更多人的支配能力”。操纵他人的能力就是财富的本质；如果别的都不会干，只要会操纵他人就足够了；即使通过别的途径赚了钱，最终还是要转化成操纵他人的能力。

也许人类的历史自古以来就是一部分人在隐形操纵另一部分人，只不过技术让我们更容易看到这种操纵的普遍存在；也许是技术的赋能，让以前不可能实现的操纵变得可能，使得操纵上升到了一个新的规模。总之，当你在嘲笑要嫁给靳东的阿姨时不要忘了，形形色色的操纵之术总有几款适合你，你我也正在被人操纵着。摆脱不了操纵，我们永远也算不上是真正自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