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常见到翠绿色的青枝上,慢慢长出一个个花骨朵,仿佛一夜之间,不约而同次第开放,展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片花的海洋,紫色的、红色的、粉色的……好似天上五彩的云朵。“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香脸半开娇旖旎,当庭际,玉人浴出新妆洗。”这是“一代才女”李清照眼中的梅,“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这是“诗圣”杜甫的喜悦,“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密叶隐歌鸟,香风留美人。”这是“诗仙”李白笔下飘逸淡雅的紫藤花。时光荏苒,虽已逾千年,然那花开时的美丽,连同诗人的深情,依然在时光的长河里流淌,自带光芒,照亮着俗尘中另一方高远的天空。
照片中的紫薇花原是今年七月份已盛开,如今的枝头惟余茂盛的绿叶,青青的枝条在秋风中摇曳。我曾经触碰过它轻柔的如少女裙裾般起伏的花瓣,那淡淡的清香在指间轻绕,风起时,片片紫色的花瓣随风飘飞,散落在青翠的草叶间。从长出花骨朵到花开,这是一段多么漫长的时光啊!默默地沉淀,只为了这一刹那的怒放?我的目光久久地在枝叶间寻觅,终于,我找到了答案,那是一枚青青的果,隐藏在绿叶丛中,那里曾经是紫薇花绽放的地方。
我曾经醉迷于花开时的美丽,伤感于花落时的凄清,却少有留意这果的存在,它的身上原有花的梦想,花的希望、花的身影。每天路过,我都会望它一眼,台风过后,它在枝头;大雨走过,它在枝头。可是,青翠色渐渐褪去,黄褐色渐渐漫上来,有一天,再寻时,它已不在枝头,地上多了几片绽开的褐色的果壳,再过一段时间,果壳也不见了。我想,它大概已融入到泥土里,重新回到了大地的怀抱。这是一朵花的旅程,生命何尝不是如此呢?在循环中往复,在往复里走向灵魂的更高处。
人与自然,本是一体,不在于谁胜谁负,和谐是永恒的主题。正如同花中藏着果,果中隐着花,“我念梅花花念我”,万物合而为一。一种行为,自然导向某种结果,“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后置的果,均指向前置的因,衣量体而裁,事因度而行。而“度”的把控则需要智慧,庖丁解牛,游刃有余,除了平日的勤学苦练,更重要的是遵循着牛本身的结构。想当然的自以为是,无异于掩耳盗铃。
站在深秋的风里,回望来时的路,深深浅浅的脚印还在, 重叠着,就这样走来,不可更改,将现在的自己与过去相逢。泪与笑还在,对于过去,只是没有了如果。
如果真有如果,我想,那便是现在,心中念的转变。对人如此,对事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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