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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寡妇从下河走到上游,又从上游走到下河。
来来回回,看遍了每一个岔口。
眼瞅着春耕就快过了,这老天就是一滴雨都不肯下,田里地里干的都能冒烟了。
绕着农田转了好几圈后,李寡妇气得干脆一屁股坐在田埂上,胡乱拔着干黄的野草。
“哟,你这是在拿草出气呢?”
远处走来一个挑着水桶的女人。
李寡妇有些气恼,“哼”地一声。”你看这天老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久也不下雨,这庄稼可咋种?!”
“可不是咋地,干的井里的水都没了。这不,还得挑着桶到处找水喝。”
说着,女人甩了甩两只空水桶。
“唉。”李寡妇叹了一口气,“三嫂子,你说这可咋整?”
“说来也奇怪,那口老井,从来没干过,今年就干了。前几天看着沁了不少水,谁知道第二天一大早去,就没了,跟漏水了似的。”被叫作三嫂子的女人并没有理会李寡妇的话,而是自言自语似的说着。
李寡妇又叹了口气,神情很是苦恼。
似是反应过来一般,女人笑着说道:“你说你愁个啥,这没水是都没水,又不止你一家。你看看你捂的秧苗,绿油油的、水嫩嫩的,说不得到时候我们都要找你借苗呢。”
李寡妇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你说这到处都快干出口子了,就那块地还润。说不定,是我家李头在保佑着我呢。”
“说不定哦,你家李头见你孤单可怜,给你放水呢!”
女人也跟着打趣。
李寡妇捧着收音机听了又听,生怕听岔了。
“据本台消息,今天夜晚到后天白天,将有特大暴雨。”
李寡妇心中大喜,一拍掌,不小心将收音机摔在了地上。赶紧拾起来,擦了又擦。
果然,当晚不到半夜,哗啦啦的雨声就钻进了李寡妇的耳朵里,流进了心里。。
这声音怎么听怎么美妙。
很快,李寡妇就含着笑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鸡刚鸣第二声,李寡妇就“蹭”地一下从床上醒了过来。
“坏了!”
李寡妇赶紧套上衣服,随便批了个塑料袋就冲了出去。
雨还在“哗啦啦”地下着,河里的水已经快齐平岸堤了。
李寡妇打着电筒绕着田埂走了好几圈,仔细瞧了又瞧,才重重吐了一口气。
“只顾着下雨高兴,忘了把田里的洞口堵住了。要不然,这一觉醒来,还得去河里抽水。”
李寡妇心里想着,却是有些纳闷:到底是谁帮自己把田洞堵了?
四下瞧着也没人,李寡妇只好打着灯回去了。
又过了一天,雨渐渐小些了,田里的水也积攒得差不多了。
李寡妇躺在床上,思索着明天去借头牛回来把田耕了。这样也能追回不少插秧的时间。
李寡妇正想着,突然被外面时不时的鞭声吸引了。
李寡妇家的田就在家门口不远,也是因为近所以自己一个人多多少少还能应付。自从李头“走了”后,这块田就成了她和儿子唯一的依靠。
“莫不是有贼娃子摸黑趁雨来偷东西吧?!”
李寡妇顺手拾了根木棒轻轻打开了门。
模模糊糊地,似乎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戴着斗笠、披着蓑衣、拿着鞭子,正赶着牛在田里缓慢地走着,翻出一道道泥痕。
“呵!”对方又是一鞭子,打在牛的身上。
李寡妇悄悄走了过去。
“王二哥,怎么是你?”李寡妇惊出了声。
怎么会是他?李寡妇很是意外,但很快又心下了然。黑夜中,竟能隐约看出李寡妇脸上的娇羞。
”我瞧着下了大雨,估摸着你这两天就要犁田插秧了,所以......“男人拉停了牛,”所以,就想着帮你把田犁了,省点事儿。“
”昨天我田里的洞是不是你堵的?“
男人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拍了怕老黄牛的背。
”你说你,也真是的......“
李寡妇一面说着,一面挽起裤腿下田帮忙。
突然,李寡妇想到了什么。
”你家门口那口老水井里的水,是不是你抽了给我灌秧苗了?“
男人还是只笑了笑,没有回答。
李寡妇不知怎么的,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也挥出一掌,打在老牛背上。
那一晚,忙到半夜,李寡妇家的田终于是犁完了。
看看男人一身的泥和黢黑的天空,李寡妇想了想。
”要不,你先去我家洗一下,歇会儿吧?!“
男人没有拒绝。
鸡叫了好久,李寡妇也没起床。拴在门口的牛一口又一口地咀嚼着干草,很是满意。
不过两天,李寡妇家的水蓄满了,田也犁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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