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写“清音”,却迟迟不能落笔。就像太美好的事物总是难以用言语去形容,就像文采斐然的人在心爱的人面前却突然变得沉默起来。
“清音”是一个依山傍水、风景秀丽的公园,取自左思《招隐·其一》的“非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公园以自然山水为主题,修建假山池塘数座,种植灌木乔木数棵,还有芝樱花、六道木、薰衣草等300多万株、近百种花卉,春夏之际园内绿树掩映,绿草如茵,百花盛开,美不胜收。公园北部是一片果树林,分片种植山楂树、杏树、梨树、桃树等,每年春天,杏花梨花桃花竞相开放,这里便成为我去公园最爱逛的地方。
公园南部散落分布着很多荷花塘,当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池塘边就会有很多小孩子在那里玩水嬉戏,池塘里的小鱼儿们悠然自得。园内视野开阔,在公园内远望可以看见不远处的清音大桥以及连绵起伏的青山,山水之间人与自然融为一体,和谐共生,来到这里的人们能够感受到身心从未有过的愉悦和放松。
公园里,小路交错相通,细密如蛛网,游人从“清音公园”牌匾进入,然后四散而去,可以自由自在地走走停停。他们常常是从清晨进入,徘徊留恋于自然山水的清乐之美中,直到很晚时候,才从公园里走出来。
休息时,我常带着儿子去公园里走走。一只竹蜻蜓、一根渔网,或者一把小铲子,我们都能不知不觉地在公园里跑很远,玩很久。春天在山坡上挖白蒿,夏天在水渠里边逮小鱼,秋天在树林里捡枫叶,冬天在荷塘边玩泥巴,和儿子一起背诵那首“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一年好景君须记,正是橙黄橘绿时。”
前些日子,我心心念念着那里的梅花开了没有,打算进公园看一眼,或者拍张照片就走。儿子执意要跟我同去。说是去看梅花,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假山后面,穿过去便发现一片不大不小的池塘。儿子和他的小伙伴们把迎春花瓣摘下放入水中,让那抹明黄在水中缓缓流走。不知不觉太阳就已经下山,那随着水一起流淌去的,还有我和儿子在一起的快乐点滴。
母亲来我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而我带她去过的地方也只有这清音公园。婆婆腿脚不方便,这里可以为她提供长椅便于歇息。去年八月十五月圆之夜,我想起苏东坡的“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也想学曹孟德“对酒当歌,人生几何”那般洒脱,晚饭后便央求夫君驱车赶往这里赏月。如银月色笼罩下的“清音”仿佛豆蔻少女披上了一件薄薄的轻纱,羞赧又带有一丝丝神秘。那天晚上虽有些清冷,虽然并没有想象中的浪漫情调,却也增添了许多美好的回忆。
“清音”见证了我和亲人之间无数段甜蜜、静谧、幸福的时光。
想想“清音”无非是有着最寻常不过的花草树木池塘,然后用一条条蜿蜒曲折的小路把这些串联起来罢了,她不施粉黛,素面朝天,以清风为衣,用绿叶做裳,没有厚重的历史文化背景,也没有其他的过人之处。而我,到底迷恋她哪里呢?难道正如歌词里唱的那样,“有些人说不出哪里好,可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一年四季,或杨柳依依,或雨雪霏霏,无论心情好与不好,只要得空,我都会来这里看一看,在这里走一走。而每次来,都会有不同的收获。比如那座古琴陶艺小屋,比如假山下面的山洞,比如那条雨后在水中躲藏的蚯蚓,比如那年春天挖白蒿遇到的可爱的爷孙俩,这些不经意间的遇见,即使有的将不会再见,却都永远地定格在了我的记忆深处。
站在园内的“华亭揽胜”远眺,一排排高楼林立之处就是我新家所在的地方。前几年尚未交房时,我总爱登上“华亭揽胜”,把远处的新家指给儿子看,一边看,一边憧憬着。如今新房早已交房,装修业已临近尾声,想着过不了多久就能住进去,就能常来“清音”走走,心里便满怀希望。仿佛有了家,这山、这水、这清音,便在心里有了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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