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生到死有多远,呼吸之间。
我终于有了最深切的体会。
就在刚才,我感受到了死亡!就是现在我依然还是心跳如急鼓,都快要从嘴里蹦出来了,手还在轻轻的颤抖着,打字不利索,只是脸上嘴上的痉挛基本停止了。对不起,女儿,吓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强打精神忍着自己的难受,尽量做好家里的一切,让家人感觉我是健康的。其实每天下半夜到早上都心口里面疼、难受,没有人知道,我也没有说,默默地吃药、做事,总想着自己没事、撑得下去。
都说人活的是个心态,我也就总往好处想,也总想不依靠别人把一切的重担一个人挑起来。我不止一次说过: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都会为我的家人烧最后一餐饭洗最后一件衣服。去年就感觉心脏不好,心跳特别快,吃了一段时间中药,好些了,也就不去管它了。没想到不久前又早上四五点感觉心口里面疼心跳的难受,但又适逢父亲生病,也就顾不上自己。好不容易熬到十几天后父亲出院,第二天赶紧到医院做了个二十四小时动态心电图,果然真是心脏出了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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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结果,我也并不是很在意,只是觉得药照吃,该干嘛还得干嘛。可是不成想竟是感觉一天不如一天,前几天就跟家人说:感觉好像我的生命到了强弩之末,一天到晚心里面都难受,但人看着却是好的。因为没有伤筋动骨,皮没破血未出,既然是好的,当然就得做该做的事:早上早起给女儿搞中药喝,白天洗衣做饭照顾残障的大儿子等等琐事,一样都不能少。实在没劲,歇了两三天没去看望父母。
昨晚破天荒,下半夜心口没有疼,又恰好周末,早上就睡忘记了,一觉醒来,已是早上八点,本来一直胃不好的我已经饿得浑身发软,心跳加速。慌慌忙忙爬起来在微波炉热了点剩饭剩菜胡乱吃了,又吃了药,可心跳却恢复不了正常。忍着伺候孩子们吃饭搞卫生买菜,就在开始烧饭时,听到门口有人叫我,我答应着回头一看,原来是母亲拄着拐棍驮了一袋菜来了,说是到别人家送生日礼,又叫我去给她买无糖饼干和烤鸭等东西。
吃了午饭,收拾收拾,晾了一大盆衣服,赶紧上街去给母亲买东西,好趁她送礼回来带回家,可是紧赶慢赶母亲还是等不及走了。只得先回家把一些内衣裤毛巾在池子里用手洗了,再又把东西送给母亲。上到父母家我就感觉心跳的不得了,当时就忍不住对父亲说:“你们要把自己照顾好了,不要乱搞,上次刚把你治好出了院,你又跑别人家去乱吃东西搞发了!我现在不能累,心脏不好,你们要是都不听话,我可能会比你们先死!”
匆匆赶回家,四点多又要烧晚饭了,还有许多衣服鞋子要收,可是心跳却是快的慢不下来。无奈强撑着煮了饭,人就坐下来不能动了,心快跳出来了,又闷又痛,喘不过气来。祝老板刚好回来吃饭,女儿也从房间出来了。我好难受,涕泪横流,浑身颤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下意识对女儿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自己管好自己,什么时间做什么事,没有妈妈提醒,你自己要记得。”又艰难地地对老公说:“祝卫国,我陪你走不下去了,两个孩子就靠你照顾了!本来我是想陪你活到七老八十,现在可能不行了。”我面部抽搐,喝水拿不稳碗,感觉只有出气进不了气,太难受了,死,只是分分钟的事。
从生到死,真的只是呼吸之间。
幸亏我突然记起下午去医院开了药,叫女搞了稳心颗粒给我喝了,再慢慢慢慢稍微轻松一点,老公也去药店买来天王补心丸给我喝了,再慢慢呼吸平稳一点,身体渐渐停止了颤抖。等老公烧好菜,我也一块吃了,体力才有所恢复。
这几年一直感觉身体不舒服,我都以为是年龄导致的更年期问题,没当回事,还一直傻乐傻乐的,总想着只要心态好就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潜意识里却总想用文字记下自己生活的一切。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人生一世总要留下一些什么吧?所以我今年写了一些文章记录自己的生活,对所有的遇见我只记其好,不念其恶,本想着留待以后老了做为念想和回忆的……
也许是我太自以为是了,不知道自己也有力不从心,心有余力不足的时候:娘家的二老没人照顾,我接来了,因为哥有苦衷姐有难处,我不照顾谁来照顾?婆家虽然只有婆婆一个老人了,但大哥远在上海,妹妹已出嫁多年,也只有我们尽力照顾。我只顾着往自己肩上加担子,却没料到自己的承受力有限。但我并不后悔:如果我现在就死了,也没有多少遗憾,唯一对不住的是我的两个孩子,我把他们带到了这个世界,却不能给他们最周全最长久的陪伴和照顾,特别是女儿还没有长大……
都说好人有好报,假的!其实是好人死得早。因为坏人都是自私的,自私的人把自己看得比什么都重,伤害就少了许多。我自问不是一个坏人,但我可能会早死。也好,早死早超生,希望我的来生会过得好一些。
三毛说:
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沐浴阳光,一半洒落阴凉。
如果有来生,要做一只鸟,飞越永恒,没有迷途的苦恼。东方有火红的希望,南方有温暖的巢床,向西逐退残阳,向北唤醒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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