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叼起一支细细的香烟,用打火机点燃。薄荷味在卡座四周荡漾来开。
“出狱后不久,我生了一场大病。父母为我请来了村里的大夫。我那时候只觉得浑身发热,身下的两层床垫都被汗水浸透了。我在监狱里待了整整两年,即使在那样的日子里,我也没有那样生病过。
医生只说是心气郁结,然后简单地开了一些退烧药,嘱咐我父母让我卧床休息,之后便离开了。我出生的地方是西南山区里那种典型的贫困村,当时村里没有诊所,仅有的一名医生也是周围几个村子来回跑。所以,如果有谁生了病,很大程度上都是听天由命。
我在床上躺了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虽然我的意识一直处于混沌状态,处于半梦半醒之间,但我对那时的记忆却至今都很清楚。那种意识频繁地穿行在现实和梦幻世界之中的感觉,现在回头想想甚至觉得有些奇妙。就像一幕幕短暂而惊艳的话剧表演。
“人的记忆这东西可是最不可信的。”我记得一位哲人说过。
不过说真的,我在病情突然好转后的几分钟里想到的是,倘若能作为床板什么的躺着度过一生该是何等美妙的事。然而床板的世界也自有床板式的无奈,床板式的辛苦。也罢,其实怎么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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