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平等和真诚的朋友
老杨是卖豆腐的,老马是赶大车的,老杨把老马当做好朋友,逢人就说自己和老马是好朋友,老马却不以为然。老杨遇事不决找老马合计,老马怕老杨纠缠,快刀斩乱麻,乱说一通,老杨奉为圭臬,从而决定了主人公(老杨三个儿子)的命运。事情的结果虽说有好有坏,但把自己家里的大事全盘托付给别人出主意总是非常偷懒的。说到底,还是虚伪懦弱,不敢担责任。
2. 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老杨是卖豆腐的,三个儿子基本上都不爱这门手艺,特别是在老杨大儿子杨百业去店铺帮忙以后,老二杨百顺想要去和罗长礼学喊丧,奈何喊丧这个业务不频繁,没法当主业,罗长礼也是平时卖醋,偶尔喊丧。同时,老三杨百利想学算命和拉三弦,师傅是个瞎子,觉得他手指不适合拉三弦,而且以后是个天天奔波劳碌却不挣钱的命,这些最后也都应验了。总之,同样是谋生的技能,儿子就是不待见老子,觉得没意思也没前途,一门心思想要另辟蹊径。
3. 读书不能尽信书
老秦家里非常有钱,有个女儿秦曼卿本来门当户对地配了一门婚事。男方好出风头,和朋友谈话时咄咄逼人,朋友一时心急想要争回点面子,当众爆出了他未婚妻的猛料:秦曼卿少了只耳朵,小时候被猪咬掉的。
这谣言一开始是秦曼卿去女同学家里住,和同学睡一个床,同学却向其它人传了自己的谣言,最后越传越离谱。事实是秦可卿少了只耳垂,小时候被老鼠咬掉的。
这未婚夫也是个傻逼,说话总想压别人一头,最后朋友变恶人,而且因为面子却对恶人的话深信不疑,后来离家出走,丢下个烂摊子,最后两个大户人家交恶。
秦可卿赌气放出话来,只要是身体健康的年轻人都可以来说亲,因为她看了很多书,书里面的很多穷书生都人穷志不穷,下嫁的小姐也得以善终。之后老杨的大儿子杨百业来提亲,秦可卿还记得杨百业看起来也算过得去,卖豆腐的时候三斤三两算三斤的钱,做人非常实在(殊不知,杨百业这样做是为了报复父亲)。最后嫁到杨家,发现杨家很破,老公也很怂,猥琐地和自己说“别看我没本事,平时也攒了不少私房钱”。秦可卿心里的美好期待被击得粉碎,可事已至此,也只能将错就错下去了。
4. 人人都是个碎嘴子
人的本性都喜欢八卦,东家长西家短,同样根深蒂固是人们喜欢倾诉,不分对象。
老三杨百利和师傅去学杀猪,两人每天除了晚上杀猪不在一起,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工作聊天,简直亲密无间。
后来师傅娶了师娘,师娘对师傅的两个儿子(非亲生)非常好,对徒弟一般。以前和师傅一起杀猪,两人得到十样下水,师傅都让自己随便挑三样拿走,可是师娘出现了,每次把这三样下水提前分好。再加上师娘主动给儿子们张罗婚事,自己想住在师傅家(不要每天30里路往返)的想法彻底没戏了。
再后来,师傅病了,杨百利一个人出去杀猪,能力是慢慢地提升了,可是和东家闲聊时啰嗦了几句师娘的闲话,虽然说的时候强调了师傅的好,可是闲话传回师傅师娘的耳朵全变了,师傅觉得养了个白眼狼,杨百利想解释,可师娘就在眼前,话又咽下去,自己只能走。
5. 伦理的重要性
老裴以前是贩驴的,经常出门一趟就是好几个月,在外面有个姘头,姘头也不止和他一个人好。在两人关系热乎的时候,这个女的老问老裴是哪里人,老裴如实说了;可她其它的几个想好,报的都是假地名。
后来这个女的怀孕了,不是老裴的,他老公知道不是自己的种,狠狠地打了一顿,知道了三个绿帽的地址,却只找到了老裴。老裴只好赔钱,以后换个营生在家附近剃头。
以前在家里,都是老裴说了算,现在出了这档子时,老裴啥事都得听老婆的,他老婆也开始得理不饶人,事事压老裴一头。老裴没法反抗呀,每件事,表面上是一件事,其实牵扯着三件事,一吵起架来就是10件事,最后扯到自己出轨,还是自己理亏。
6. 懂了人生哲理还是会犯错
这本书很大篇幅,倾诉和八卦都在推动情节的发展,可有个银匠老高止住了这种势头。
当他相邻的馒头铺的吴摩西向他倾诉时,老高有三句话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有些事能做不能说
有些事能说不能做
要我说呀,这事从根子上就是坏的
可是,老高和馒头铺的女老板吴香香出轨了,最后两人私奔了。
7.时代变迁了,什么变了什么没变呢?
吴香香的女儿巧玲被拐卖,这一情节是人们生活的交通工具由驴牛变成了汽车。牛爱国却变成了老杨,遇事不决找战友,相隔千里开车过去咨询,一开始都觉得别人的建议是金玉良言,能解决自己的燃眉之急,然后事情干着干着,却发现这些建议带来的新问题比就问题更棘手。
吴摩西(也就是改了好几次名字的杨百利)和他的外孙牛爱国的经历却惊人地相似:老婆出轨和别人私奔,然后周围的人要自己去找个说法,也就是带着孩子去不爱自己的老婆。虽然事情相隔70年,两个人出去找人都是出去散心旅游,过十几天就回去,事情就不了了之。
上面两点都没变,变化的是故事发展升华了。以前讲的都是杨百顺(老杨的二子)通过“喷空”(瞎扯淡)和富二代同学交朋友找到工作,后来两人喷空的方向不空而渐行渐远,看大门的时候又和机务段的老万瞎聊然后换工作,去火车上烧煤,虽然工作干着干着没自己预料的好,但好赖是在枯燥绝望的生活中有一点点转机,喜剧悲剧连续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现在70年之后,故事的基调变得单一沉闷———人与人之间没话说,日子到底该怎么过?特别是两口子。
牛爱国想要逃离没话聊的家庭,和陌生人总是相处得很融洽,凭着一股新鲜劲对着新朋友一通倒苦水,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泄愤。后来,他自己也出轨了,这个女的还是新朋友的老婆章楚红(年轻的大胸女,性欲强,刘震云这人物安排绝了^_^),她也提出要和牛爱国私奔,牛爱国差点同意了。
一位朋友对牛爱国说:章楚红爱你,就是因为你不是他老公,不聊生活琐事, 你和她在一起就是一股新鲜劲,你们私奔之后,章楚红就会变成不爱你的妻子庞丽娜。最后,问题还是无解的。
总之,人与人刚接触时所迸发的热情和温度会人卸下防备无话不说,口无遮拦;人与人熟悉之后的所产生的厌倦和压抑会让人无话可说,逾越伦理。每一种都是人之常情,无路可逃,渺小的人儿无时无刻都在这两者之间徘徊,无处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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