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在单位加班准备汇报材料的时候,接到姐姐的微信语音,说二舅联系她,告诉姥姥两天没怎么吃饭了,情况不太好。问姐姐我们过年是不是能回家看看?
本来今年要求就地过年的,而且石家庄高速控制,没有离市证明上不去。跟老公商量,不行就在石家庄过年了。可是姥姥这样,不回家看看不知道还能不能见最后一面。
昨天早晨传来好消息,只要有最近的核酸检测证明就可以上高速了,不需要离市证明。这是在给我回老家开绿灯吗?
昨天给大舅打电话,说姥姥早晨喝了点粥,看着情况好些了,最近几天应该不会有大问题。跟姐姐商量年后去看看。
傍晚时候,二舅又来消息说今天吃得很少,情况可能不大好。我赶紧跟姐姐商量,要不明天就去吧,别等过年了。
姥姥93岁,再过3年就到96岁的本命年了。我和姐姐从小跟着姥姥长大,姥姥看着我们从牙牙学语到中年妇女,我们看着姥姥从精明能干的中年妇女到干瘪的老太太。我和姐姐几乎每年都要回去看姥姥,最近几年爸爸妈妈都不在了,我们回去看姥姥的次数更多了。
上次回去是国庆节,姥姥身体明显弱了很多。大舅肺癌出不了屋,想接她到自己院里守着她,可她死活不依,守着自己的院子,子孙半个月轮流伺候。这些天该我二舅伺候,饭明显吃得少了,人也不太清醒。
生在农村的姥姥有轻微的洁癖,家里一直收拾得干净利落。姥姥能干,能吃苦,却也性格倔强。姥姥心疼人,什么都想着子女们,可也折腾人,任性起来必须得依着她。姥姥就像个多面体,一言难尽。
可是姥姥终究是老了,看似大限将近,随时可能撒手人寰。虽然心里有准备,但事到临头,内心还是诸多情绪翻涌,难以平静。最近几年她的身体也是各种毛病,痛苦不堪。伺候她的子孙都很孝顺,但也不免各种埋怨。也许她的离开对大家都是解脱,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子孙们。可是,人生都是单行道,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再多埋怨和痛苦也抵不过这一去不复返的代价吧。
姥姥能不能过得了这个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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