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沐泽
昨天,我拿过钢笔在本子上写了东西,便放在一旁,因忙着回复微信消息,竟也忘记了盖上他的帽子,一点风吹草动,他便滚下了桌子。本来我就是个丢三落四的糊涂虫,这支笔跟着我没少摔跟头,运气好的话只摔着屁股,运气不好,头都得摔断了,没带安全帽的他,经常被我送进“医院”。
还好他是个“廉价”货,医药费一点都不贵,换个零件什么的几块钱就能搞定,倘若他是个名牌出身,医疗费再高一些,我怕是供不起吧!再说了,如果他是个牌子货,我可得小心着用了,哪还会像现在这般放肆,貌似唐先生送我的“凌美”钢笔还放在盒子里睡大觉呢!不过,虽然他是廉价货,我也记不得是谁曾几何时送的,但是我用的很是顺手,橘黄的漆皮都被我蹭掉了好几块,越发有老物件的感觉。那支笔,就像老人家手里盘了许久的核桃,很难丢掉。
这次他运气不好,摔到头,我听到他砸在地面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种不对劲的感觉,看见笔尖扭曲变形,唉,又得找老师傅修理修理了。本以为像往常一样,换个笔尖后,又可以让我放肆许久,可听说老师傅永远不上班了,他儿子接手了店铺。我询问中年男人是否还有钢笔尖卖,他很和气的说,目前都不卖那个了。
我从小在这个镇子长大,镇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自打我读书用钢笔以来,换笔尖成了家常便饭,在我印象中,也只有老师傅一家有修钢笔这个业务。后来学生们更加喜欢油墨笔,签字笔,那玩意儿用着方便,用完就扔,轻巧又不用吸墨水。其他地方的我不知道,不过咱们镇的钢笔真的卖的不怎么好,老师傅的廉价笔尖又能挣上几个钱?他儿子不干这笔买卖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可惜了我的老伙计,暂时医治不了,只得“提前退休”,等哪天有替换的笔头,便可“返聘”,继续为我发光发热了。这可不是资本主义压榨劳动者剩余价值,这是我对他爱得深沉。
说起老物件,我倒是蛮喜欢的,床下还藏着多少年前的留声机、弹簧秤、破旧的老怀表、机械的绿皮青蛙,从前的旧词典什么的都还有一些。可能真如那核桃一般,盘久了,就会有感情的吧!本以为那些东西还用的上,后来发现,只是自己的执念而已,从前的我不懂得“断舍离”,现在呢?倒是好了许多,却也断不得干净。
空闲下来也会想着收拾屋子,扫扫灰尘整理杂物,却总会神奇地发现,我丢了很多东西出去,而房间依旧被很多东西填满着,看不见多出来的空间在哪里。可能就是被那些老物件占领着的吧,不光占领着我的屋子,连同我的心也一起占领了。
我钢笔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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