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冉

《陈冉》

文/颜克

陈冉

遇见陈先生不过是万千遇见中的偶然，总有一些遇见，会显得与众不同。

小冉是A市的实习医生，从一开始的新鲜懵懂充满希望，到现在快一年了，见惯了大大小小的手术，形形色色的病人，已经有一些麻木。那天下夜班准备回家突然来了一个急诊病人昏迷不醒。是被路人送来医院的，主任正好早班看到小冉就叫她一起帮忙。初步诊断脑溢血，进了手术室，没有家人，他是被一个陌生人送到医院的。小冉过去稳定病人的时候，他似乎睁开眼睛看了小冉一眼，就那一眼，小冉觉的有很多东西是与众不同的，心底好像被什么触痛了一下，让小冉有些心疼。

陈先生被手术室里整个白色笼罩，露出忧郁的眼睛。表情凝重，或许是疼痛的痉挛。小冉看过了手术室里的荒凉，再好的人躺在手术室里，就会有一种接近生命与死亡的感觉。这里有出生，也有离开，冰冷的手术室，尤其是各种手术器械，手术用具，没有一点人情味，小冉不喜欢手术室的感觉，如果不是还有医生，如果将来是机器人操刀，那人类应该和动物没有区别了，好在主任和很多医生，都是有血，有温度的，正是很多温暖的瞬间，才成为她坚持做医生的动力！小冉更喜欢艺术，梦想当一个旅行画家，阴差阳错没有拿画笔却拿了手术刀。画画可以天马行空随意创造，做手术，可来不得半点差错，一个血管的位置找不对都有可能出人命。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放弃这个工作，到是从实习开始，主任都鼓励她肯定她，说她会是个好医生！每每挽救一个生命的时候，她也会开心很久，觉得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前几天她主班参与抢救一个一周前被误吸入肺部花生米的一岁六个月的小男孩，都下病危了，手术10个小时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看着小男孩能自主呼吸慢慢脱离危险，她觉得特别开心！帮主任准备好一切东西，主任示意她可以回家了，但这会儿护士医生都少，小冉就主动的留下看看能帮什么忙，也跟着主任学习一下。主任一直非常照顾她，有时候像一个兄长，有时候又像一个严父。更多的时候，主任像一个老师，小冉也愿意跟着主任，多学一点东西，希望有一天能亲自上手术台。

小冉又去翻看病历，因为是晨练晕倒在路边的。陈先生身上没有发现有任何价值的东西。甚至连现代人离不开的手机，他也没有，身边只有一个毛巾，毛巾上绣的不是厂家品牌字样，而是一个类似印章的“陈”字，还有就是他的运动衣裤标志的位置都绣着一样的“陈”字，索性主任就叫他陈先生。实在没有办法主任安排人在A市的各大报纸和媒体发出寻人启事，附上了一张陈先生还在医院躺着的照片。

手术很成功，因为脑溢血送医及时，没有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看着病人恢复意识，小冉又帮他安排了医院的护工，陈先生还不能说话，但他看小冉的眼神也有几分亲切。小冉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已经接近中午，早饭还没顾上吃但是这会儿只想睡觉，胡乱扒了两口微波炉里热的剩饭，小冉就去睡了。睡梦中小冉又梦见了姥爷，小冉小时候是姥爷带大的，姥爷最疼小冉，在关键时刻常常梦见老人。他总觉得姥爷是在天上守护她的星，就那样遥远的看着这个小人关键时刻入她的梦，梦里为小冉指点迷津。醒来的时候小冉还在回想，这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吗？

第二天交班小冉还没换衣服不由自主的第一时间去看陈先生，昨天临走的那个眼神，已经牵动了小冉的心。小冉问了护工还没有家人来看他，陈先生虽然清醒了，但是语言功能和肢体还没有恢复，陈先生看到小冉的时候激动的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小冉安慰陈先生好好休息，一定没事的。就找了主任问了陈先生的情况。主任说，人倒是没问题，已经苏醒了，恐怕记忆方面有一些受损。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的恢复。小冉说没有人联系上他。他的医药费怎么办？主任说他先垫付吧，这种情况又不能放任病人不管。小冉知道主任菩萨心肠，医术医德远近闻名。

换好衣服小冉拿了病人给她的水果给陈先生拿过去，看到陈先生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那里，小冉突然有一些心疼的样子。看见小冉进去，陈先生仿佛有那么一丝激动，使劲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小冉笑了笑跟他打招呼，又给陈先生削水果，陈先生安静的像个孩子，等着小冉喂他吃苹果。

也许陈先生并不姓陈，只因为送医院的时候。陈先生的休闲衣，还有毛巾地上有一个“陈”字。医生只能先写陈先生了。

人民医院急救室一个人晕倒没有身份信息，这一消息在A 市传的沸沸扬扬，第五天，锦源大酒店的经理给医院打电话，原来，陈先生确实姓陈，在他们酒店入住，早晨出门的时候应该有带钱包和手机只是晕倒之后可能被路人拿走了。后来送他去医院的人却什么信息都没有发现。因为陈先生的入住信息是三天，可是五天过后。酒店确认联系不上陈先生，也没有去退房，经理突然把人民医院这件事情和陈先生联系在一起，核对了一下信息，大概可能就是这陈先生了。

陈冉

小冉对这个事情有点儿好奇，因为对陈先生这几天的照顾，也有一点情感，已经把陈先生当朋友或者亲人一样了。主任就派小冉去酒店核对信息，小冉报警，通过陈先生登记的信息查到了他的名字。原来，陈先生叫陈汉生。Y城的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总。今年46岁，这次来A城出差不知为何，没有带助手和司机。然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警察联系上陈先生家人的时候。陈先生的家人也因为联系不上他正着急呢，立刻从Y城赶到A城。

陈先生正好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语言功能还有一点障碍，健康之后看起来整个人还是很精神的，一点不像40多岁的样子，看着像30出头。过来照顾陈先生的是他的母亲，小冉很奇怪，为什么他的妻子没有来，当然这是她不方便问的。家人结了医院所有费用，还要给主任红包主任愣是没收，又派人专门感谢了送他就医的陌生人，给了护工5倍工资。小冉没想到，陈先生出院之前找主任要求小冉陪护，作为他的私人医生继续照顾他。主任同意了，当主任通知小冉的时候，她也同意了，也想借此全当休假了，小冉知道Y城很美，虽然是个县级小城，但整个城市像个大花园。上学的时候去过一次，这都好几年了，不知道那个失联的老同学还在不在Y城。

小冉从A市和陈先生回Y市。突然从拥挤的大城市回到一个县级小城，觉得一切都像是在梦中。虽然与A城相距只有二三百公里，但Y城就像这个浮华城市边上的一块儿碧玉，美的不可思议，比多年前小冉来的时候变了很多。小冉还没有被安顿下来，陈先生就带她欣赏他建的别墅庄园，一组别样风采的建筑，掩映在Y一城半城山色半城水中间，陈先生的庄园三面环山，园子里还有一个如意湖。陈先生的别墅就在一个山间水旁的半山腰里。参观完陈先生的庄园小冉才被他带到别墅的房间里。客房布置的不像酒店，更像家的感觉，比小冉自己在A市的出租屋有感觉一百倍，陈先生让小冉休息或者到处走走熟悉一下环境，他就去休息了。小冉哪顾得上休息，像孩子一样到处走走看看，她突然笑自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她故作镇静一下。虽然南南北北去过不少地方，但小冉觉得那是旅游，这儿，有种家的感觉。这府邸说是别墅，更有一种艺术民居的感觉，在这个北方小城，到处都是钢筋水泥的建筑，这里是青砖红瓦，围墙很多都是山里河边的大石头堆砌而成，自然而又有情调，别墅里到处都是字画艺术品，感觉像是私人艺术馆，三层楼根据时代展示了不同时期的艺术品，生活用品，看一圈像是穿越时空。

陈冉

陈先生的庄园对面，离得不远，是一座酒楼。收藏了很多有名的葡萄酒。酒楼名叫荷花公馆，小冉喜欢喝红酒，但是对红酒并不是很了解，这些酒来自世界各地，在地下酒窖，小冉随便问了一下底下酒窖的一瓶酒的价格，服务生说这瓶酒市场价要5000多。当然还有更贵的小冉就不敢再问了。服务生向小冉介绍哪瓶酒来自哪里，哪个年份的酒会好，双年还是单年，哪个地区哪个酒庄的可以收藏，哪个更适合喝，小冉听的都晕了真的记不住，但也不敢再说话了。她就一个人走到荷花公馆的外面，临山是一片大大的荷花池，开的不同颜色的荷花，还有各色睡莲，小冉喜欢荷花，但她更喜欢冬日里的残荷与莲蓬，有一年冬天，小冉和朋友在一个荷花池里采摘莲蓬和荷叶，差一点儿陷到淤泥里，一只鞋子已经面目全非，幸好被朋友拉上了岸。小冉突然想起在她的房间有一个非常漂亮的瓷瓶里就插了满满的一束干莲蓬，也许陈先生也喜欢干莲蓬。再想起荷花公馆的每个房间都布置的典雅有特色，每个房间都有关于荷花的插花，每个餐具，都印了一个手绘的莲花，很有禅意。很多房间收藏了不同时期，不同画家画的荷花儿。工笔，写意，油画，装饰画，极有逼格，小冉突然觉得自己好孤陋寡闻，还号称艺术爱好者呢，知道的实在太少。在这样的地方吃饭，估计不吃就饱了，艺术的盛宴更是精神的财富。

午餐陈先生没有和小冉一起吃，估计是怕小冉有些不适应，或者说陈先生在忙。午餐就在荷花公馆小冉一个人的午餐，服务员交代简餐过后让小冉好好休息。

晚餐小冉被请到紫荷餐厅的时候，小冉惊呆了。两个人的餐，更像是十人的餐，这份“夜宴”不同于普通饭局，

不仅仅菜品的色、香、味，而且非常注重氛围的营造，园林、花鸟、美器，都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紫荷餐厅的餐桌挑高6米，被青山绿树紧紧环抱，周边环境非常优美。就连摆盘，音乐，香薰等辅助元素，都要尽可能地充满仪式感。那日的夜宴，除了满足高层次的味蕾、视听体验之外，更像是一幅古色古香的长卷，内容一点点展开，让你不断邂逅惊喜，最后才能看到场景铺开后的全貌，中间的桌子长12米，宽度1.8米，是为了晚宴专门订做的。凳子也很有来头，是晚清民国的老椅子，每一对都是独一无二的。桌子中间的苔藓高低起伏地贯穿开来，代表了山川丘壑的意象。苔藓里面还点缀了玛瑙、田黄，使整个景观层次看起来更加丰富。十五道菜，两道茶，一道酒，都选用不同的器皿来呈现，每个器皿上又有手绘的荷纹，看着不吃，小冉就觉得美好，服务生送来了陈先生收藏的红酒，酒过三巡，小冉才感觉的远处的古琴曲若有若无，仔细听来像蒹葭的曲子，这顿饕餮盛宴更像是素食主义，有肉食也看不出来是肉食。小冉觉得，这应该是吃的最高境界了，比起自己常常一包方便面的日子，真觉得自己浪费了大好时光。

陈冉

晚餐结束陈先生带小冉来到公寓最高层，与Y 城隔水相望，在夜色下，Y城更像是维多利亚港湾有一种璀璨的美。小冉更喜欢Y城了，才来一日就被这城市迷倒了，其实是被陈先生迷倒了。

陈先生的身体倒是无大碍了，小冉突然忘了自己来的目的，好像不是为照顾陈先生，做陈先生的护士，而是陈先生请来的朋友。

后来陈先生又带着小冉参观了Y城其他几处工地，更多的是在开发一些有意义的民宿项目。陈先生做很有情怀的生意，每一处景致都觉得与众不同，有一番味道，但又符合Y城的整体设计规划。

后来除了陈先生公司的董事会，陈先生去哪儿几乎都带着小冉，小冉似乎也习惯了待在陈先生身边，像是他的一个私人秘书或者助手。只有叮嘱陈先生按时吃药的时候才会想到自己医生护士的身份。

陈先生开发的小城山区里的一片房子，之前因为交通不便，很多人都搬迁了，后来因为政府开发，搬走的山民给城区的房子，年轻人都搬走了，只剩下几户老人不愿意离开住了一辈子的大山。

后来因为政府的工程没有成型，这些山民房子没有拆除，但是也没有开发，就在那里荒废了。房子只要有人住，还是有生命的，一旦离开了人，房子的生命也将枯竭。经过风吹雨淋，几十年后，这些砖瓦石头房子有的漏水，有的倒塌，有的只剩一些断岩残恒。陈先生是非常喜欢这些老房子，老物件儿的。之前带着小冉去看过这些老房子。看到这些老房子，陈先生就像遇见了老朋友，抚摸着每一块儿土墙，砖墙，石墙，每一株杂草和老树，或者说老屋留下的一些痕迹。不用言语，就有许多故事慢慢的流淌出来。陈先生每次去山里都会带很多点心和吃的给山上的两户老人家。和他们聊聊以前的故事，听老人讲起历史就像翻开一本教科书，生活的一幕幕都在眼前上演。

看惯了大城市的钢筋水泥，对这些朴素的老屋，或者说千百年前留下的汉砖，残瓦，还有这些老人，真觉得亲切。陈先生会常常跟小冉说，虽然他也就40来岁，但他总觉得自己老了，像这山上的一块老砖，老瓦，老木头一样，只愿意和这些老人就这样待在一起。

陈冉

后来小冉知道原来陈先生没有妻子，结过两次婚都因为他没有生育能力，妻子离开了。虽然他有很多产业，但是他把这些财产都放在了弟弟的名下，还有一些做公益。知道自己没有后，过得倒是淡然了，家族产业也都交给弟弟打理，自己只做一点开心的事。这次去A城，意外的晕倒是因为他一直都有点低血糖，前一天又有点辛苦，见了开发山村的设计师，晨炼的时候就晕倒了，不过陈先生倒是开玩笑的说。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如果不是因为晕倒，他也不会认识小冉。小冉非常像他初恋的女友。他一直喜欢的那个姑娘再也没有遇见，他在医院里醒来第一眼看到小冉，以为回到了青春年少的时间，仔细一看认错人了。但陈先生却心生欢喜，这一辈子只认真喜欢的这一个人，即便是这样的遇见也是一种幸福。所以当他出院的时候就问主任要求把小冉带到他的身边。这是他唯一自私的选择吧。陈先生告诉小冉这些，小冉只是听着，没说什么。

那天刚下过雨，陈先生正修的路还只铺了石子儿没有浇沥青。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踩在石子路上，特别有质感，大山里空气清新，有不知名的花香，还有青草的气味。这种感觉，小冉也觉得可以忘记所有烦恼。

在上第二栋房子的陡坡时有些台阶的路还很不好走。陈先生就拉起小冉的手。这种感觉突然像是一个哥哥拉着妹妹或者是情侣之间又像是父女，小冉突然心里五味杂陈，又有点怦然心动。小冉确实心动了，不知为何，是眼前这个陈先生？还是因为这山水？亦或是这老房子。小然没有拒绝，任凭陈先生拉着他的手，一步一步去看这老房子，看这些老人。陈先生计划把这些房子翻修做成一个具有北方特色的民宿，为更多的人能找到家的感觉，能找到历史的味道。走到第三排房子的时候。一个房顶已经漏了一半儿，小冉上次都想进去看看没有进去，今天就自己进去了，陈先生陪小冉进去。小冉刚走到东屋的时候，陈先生突然把小冉一把拉了出来，陈先生说看到房顶有一处房梁好像有点儿晃，他怕房屋突然倒塌了，伤到小冉，小冉倒是没有害怕房子有问题，倒是陈先生这么拉她跑出来，却把她吓了一跳，小冉觉得陈先生一定是遇见危险不会把自己丢下的人。小冉想到大学的第一个男友。因为对他的喜欢，小然一直都卑微的爱着。有一次出车祸是因为他自己先跑开小冉被一个三轮撞倒，索性没有大碍，从那儿以后他们就分开了，小冉知道那样一个男生不值得她爱。在陈先生这小冉觉得特别安心，出来定了定神小冉还笑陈先生胆小鬼。小冉看到这个房子里还挂了一张奖状，是某年某月奖励这个队的妇女主任三八红旗手的，小冉说快把这个奖状收起来吧，带回家，不然下次也许都被人拿走了。小冉知道陈先生喜欢收藏这些，在他别墅的楼层里有一层收藏了很多历史的奖状和证书。陈先生却说这家主人的儿子他认识，即使主人不在了，这些房子还没有正式移交给他，即便移交这些物件东西，还要主人的儿子确认不要才能收走，陈先生坚定的说不能拿走。小冉心想这些老房子都已经像破烂儿一样没人要了。这些东西在陈先生那儿是宝，很多人会觉得丢到地上都不会捡起来。但陈先生这种精神让小冉还是有些感动的，不随便拿别人一砖一瓦，即使主人不在家，或者是不要的东西，也得争得主人同意。人们都说无奸不商，无商不奸，陈先生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商人。在走到第五排房子的时候。陈先生带小冉进去了，这是陈先生最喜欢的一栋房子，房子结构保持的比较完整，当初应该是一个大户人家留下的。还有一些家具和桌椅保持原样。陈先生让人打理过这间房，他偶尔会在这儿住上一次。

走了半天的路，小冉确实有点儿累了。这样和陈先生一起爬山也有好多次，但今天小冉格外的累，他就在东厢房休息了一下，这个时候陈先生走过来坐在小冉身边，深深的凝望着她，小冉突然觉得心跳加快，她拉起陈先生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陈先生顺势躺在小冉身边，两个人就这样入睡了。小冉做了一个甜甜的梦，梦里，在建设好的民宿里，还是这间屋子，布置的温馨舒适，小冉和陈先生鱼水交融在一起，小冉看到自己的身体发光，像是老屋里出土的瓷器，小冉又觉得自己像一尾欢快的鱼儿，在陈先生的带领下一跃龙门，在最高潮的时候醒了，醒来的时候陈先生出去了，小冉看着怀里抱的枕头笑自己可笑，又觉得是个美梦！

那天回到别墅的时候，小冉就觉得自己和陈先生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觉得自己也许爱上了陈先生，她觉得很可怕，才半个多月的时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不是她想要的。小冉甚至想不起来怎么会爱上陈先生，是在医院照顾她的时候？是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还是他在危房拼命保护她的时候？小冉不知道，但这不是她想要的。

在这儿，小冉觉得陈先生对她的照顾恍如梦境，而她又给不了陈先生什么，她觉得她不是可以陪伴他终身的人。小冉只能感叹在对的时候没有遇见对的人。小冉突然想起她喜欢的一首诗“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小冉知道，也许她该离开了，她怕这样的日子继续下去，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世界了。

月底的时候，小冉带陈先生在Y城做了复查，一切良好。那天小冉骗陈先生说是自己的生日，然后让陈先生陪她喝了好多酒。小冉假装酒醉，让陈先生把她送回别墅的时候拉陈先生进了自己房间，小冉知道，她能给陈先生的，也许只有她自己了。

第二日醒来，陈先生已经离开，小冉觉得真实发生的事情，反而也像梦境一样。

陈冉

小冉简单的带了自己来时的行李离开了，她没有回A城也没有留在Y城，而是关了手机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她一直想去的地方，也许那里有她想要的自己创造的未来。

2018.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