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急匆匆地从学校寝室,飞奔下楼,“舍管阿姨,请问是有人打电话给我吗?”,说这话时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阿姨什么也没说,只是朝阿离不耐烦的使了个眼色,便直接把电话塞到阿离手里;阿离马上拿起电话放在右耳边,听着另一头传来的气息声,她猜得到对方是她所期待的那个人,阿离很紧张,抑制着心里的颤动,她咬着嘴唇,但是还没等阿离问一句“你好吗?我是阿离”,另一头却传来了记忆中熟悉的声音,说“我们都在记忆中等了太久。”,后来只剩下嘟,嘟,嘟…
阿离恁住了,手紧握着电话,怀着悲喜交加的心情,想着最后他留给自己的那句话,她苦笑着思考了片刻,见阿姨怒睁圆眼,敲打着玻璃窗,突然惊醒,“不好意思”,说着快速把电话放在阿姨手里。转身不自觉的流起了眼泪,跑回宿舍,这次她跑得更快了。她知道他不再等她了,她曾经跟他说过:等她完成大学学业后,才会考虑找男朋友;她是在高中一年级的时候跟他相识。
2010年,阿离成了村子里唯一一个考上县高中的女生;每当村里有孩子高中,父母们都会在其他村民面前欣慰高兴的聊起,有些稍微富有的家庭还会摆上几桌,请来亲朋好友一起庆祝。阿离清楚这些都跟她无缘,当她拿着成绩单和录取通知书给他父亲时,见父亲看了两眼后,只是皱着眉头,抽着烟转身溜进卧室;她就已经明白,读书对她来说实在太奢侈。距离开学还有半个月,这段时间阿离一直忙着帮家里干农活,放牛、拔花生、收稻谷、除草这些都是免不了的,而且今年赶上了农民丰收的好季节,似乎比往年更忙了一些,家里也多种了几亩花生地,几个弟弟妹妹也可以帮帮忙了;每天早上6点半起床,她便和几个弟弟妹妹拉着拖车,迎着初秋早晨的第一缕凉爽的清风和第一束耀眼的阳光,汇入田野的薄雾中,在田野上发出一阵一阵敲打花生的清脆,等到早上8点再把打好的花生拉回家,回家的路都比较陡,那个时候路还没修好,家又住在靠山脚的地方,往往回到家时,汗水已经把衣服浸透。
吃完早饭,稍做休息,她们又得出发了,戴着草帽,顶着烈日,需要时常补充水分,不然容易中暑。到11点半左右,趁着太阳还没升到最中间时,赶紧回家。
中午吃完午饭,把上午打回来的花生,在大好的阳光下摊平晒干。等到太阳不那么热的时候,到了2点左右,她们又要去田里了,干到下午5点左右时,天气凉爽些,不那么热,有些许风吹着,等到夜幕快降临时,她们才收拾回家,到家已经快7点。吃完饭,她把今天全家人的衣服给洗了,到了8点半才闲下来休息。她在床上看着录取通知书,想象着县里的高中,以前只是在堂兄那里听说过一些,还没真正去过,但她想到家里还有好几个弟弟妹妹要上学,家里负担很重时,把通知书丢在一边,转身蒙头望着窗外的月亮忧愁起来,这时她父亲敲了敲门,拿着一个信封袋样子的袋子走进来,语重心长地说这是你的学费,过几天等忙完再带你去报名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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