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怀胎,我要生了。农历八月十四早上,肚子突然疼开了,我急忙呼唤婆婆,婆婆来了一看,明白怎么回事了?就急忙叫在离石读专科放寒假回来的小叔子找了一辆平车,把我拉到了县医院生孩子。
去了医院,医院里生孩子的女人好多,病房里忙忙碌碌,进进出出,我被大夫安排在了一个病房里,只有90公分大小的单人床上,上边铺了白床单。过了几个小时,大夫进来在我的下身铺了一大堆洁白的卫生纸,低头看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孩子还没露头,下身还没开呢,“突然听见大姑子着急地说,不然试一试吧?都来了一个上午了,那个大夫好像认识大姑子,说不行啊,还不到时候,可大姑子坚持说,不然试一下吧?大夫没办法,只得一边看下身,一边向我喊,媳妇儿,使劲儿,使劲儿,骗我说快了,大姑子也站我身后给我助阵,可是,我的肚子一阵一阵地疼,就是不见动静,一看大家泄气了。
我听见大夫对大姑子说:“你弟媳妇是血身,估计不好生,先慢慢等吧。”我一听着急了,就问:“大夫,有没有更加快捷的办法让我立刻生出孩子来?”大夫笑着说:“那就只有剖腹产了,”我一听就害怕地闭了嘴。
肚子一阵一阵疼,疼的好厉害,我想哭又不敢哭,怕病房的孕妇和医生笑话我,这时疼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以为要生了,叫大夫过来看一下,大夫有了前次经验看了一下摇摇头,让我再等,我急的快哭了,突然想起了老公。本想让老公与我共同面对,如果在一起的话,起码他给我一点儿安慰和鼓励呀,可是此刻老公远在千里之外,远水解不了近渴,内心自然十分难过,这时只有自己坚强起来了,等待着骨盆松开呢,新生命的降临,这时不禁很后悔嫁给了这么一个两地生活的男人,用时什么忙都帮不了。
正在痛苦交加之时,婆婆头上扎着一块灰色的围巾进来了,然后神色紧张地走到我的床边说:“媳妇儿,你疼的厉害吗?你先挺住,一会儿就生了,别怕,女人都如此。”听着婆婆鼓励的话,我顿时来了精神。
大姑子一向与我话少,此刻她正穿戴的整整齐齐,漂漂亮亮,剪着齐耳短发,脸上带笑,与妇产科大夫站在我床边聊天呢,刚才她还那么急,这会儿不急了,这时我疼的几乎快不醒人世了,十分讨厌床前的说话声,不禁烦躁的皱起了眉头。
婆婆见我疼的额头出了汗,赶快递给了我一块毛巾让我擦拭,并神情紧张地说:“别怕,肚子疼一阵就好了,那时就快生了。”她说完,转身在桌上给我冲了一杯红糖水,端来让我喝下,说如此就有劲儿生了。
我挣扎着爬起来,什么也没说,一口气喝下了那杯红糖水,这时肚子却更加的疼痛了,痛如刀搅,眼前已经发黑了,看不清了周围的人影,好不容易听见大夫说快看呀,她的骨盆开了,这时婆婆,大姑子,还有一个孕妇一听,立刻围拢过来,站在我的身边神情紧张地盯着我的下身,大夫突然向我喊,快点使劲儿,我协助着,一直使劲儿,一会儿后已经没气使劲儿了,可是大夫依然喊叫让我使劲儿,我心里埋怨着,也不看我已经筋疲力尽了呀,可是,我还是急忙配合着,一下子抓紧了拳头,用尽了全身的最后一点劲儿,突然听见大夫轻松地说,好了,生出来了,一听孩子哇哇地哭开了,我呢,如一个泄气的皮球瘫软下来了,头一歪,静静地躺床上缓了缓神。
听见大夫对大姑子说:“你弟媳妇身体挺好的,出血不多,看样子过几天就好了。”随后给我开了两盒止血的药,要我回去吃。
这时,我才想起生出来的孩子了。爬起来到处找寻,才看到我的女儿已经被他们拿一个红色的小毯子包裹起来了,正闭着眼睛,小嘴吮吸着,两个小拳头提握着,好可爱,这小东西,她哪里知道我刚才与命运正在抗争着呢,一不留神就过去了。
我听见大姑子与婆婆商量着,住院好贵,赶快让五生(小叔子)送我回去吧,不然一天几十块钱呢。婆婆听了,急忙推门出去,一会儿叫小叔子进来,把我裹在了一张花色的被子里,小叔子把我吃力地包进了平时拉庄稼的一辆平车上,女儿搁置在另外一个包裹里。
我累的好像睡着了。但能听见小叔子拉着我在公路上小跑的声音,以及车轮摩擦路面的嗤嗤声,这时我突然想哭了,觉得生孩子好辛苦,可是嫁了一个用不上的人。
回到家里,小叔子喘着粗气,把我从平车上费力地抱进家里,我觉得小叔子已经累的快没气了,这时十分感谢他,他尽了本来是老公应该尽的责任了,从此我发誓再也不生了,生孩子对我女人而言,是小死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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