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京都城内的茶馆极少,在京都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茶馆难以回本,
所以茶馆必然要兼顾地下生意。
而城西的萧馆就是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地方,明面上是萧家的私人生意,暗地里却是朝廷的耳目,负责给朝廷传递情报,监听武林人士。
为何朝廷要监听武林人士?
为何朝廷监听武林人士要通过萧家?
原因很简单,也只有一个,
朝廷怕武林,武林怕萧家。
夏天天气炎热,是喝茶闲聊的好时候,夏蝉趴在门柱上不断的叫,和茶馆里的人截然相反。
萧馆里坐满了人,而出于萧家的声望和威名,所以茶馆里出奇的安静,只有说书的先生在说话。
而茶馆的二楼却只有两个人,
青衣布衫的是账房先生,白衣金线的是小二爷
萧家的小二爷萧成就是茶馆的主人,负责京城茶馆的一切事物,
小二爷两条腿放在桌子上听着楼下的说书先生讲故事,唱小曲,京都韵味的小京曲格外的有味道,而那个说书的先生也因为楼上二爷的赏钱唱的格外卖力气。
茶壶水渐渐凉了,账房先生刚要替小二爷填些水时,小二爷的包间门被撞开了,不是推,不是敲,而是撞,竹门飞了出去,正对着小二爷。
小二爷挥了挥手,站在一旁的青衣账房先生出手了,手刚一挨上竹门就被打飞,正当账房先生想以身护主的时候,竹门突然碎裂开来,化成碎片,而小二爷也看清了门后面的那个人。
朝廷六扇门张捕快穿着甲胃闯了进来。
小二爷皱起了眉头,一个穿着甲胃的捕快到自己的茶馆里可是会遭人闲话,尽管萧家不会在意,小二爷也不在意,但在楼上听这些无聊的闲话终归是有点不顺心。
小二爷不顺心,所以张捕快要倒霉。
账房先生双手莹白如玉向张捕快拍去,张捕快却连挡也不挡,嘴里吐出一句话惊破了小二爷的天。
“当今皇上陈广已死”
然后张捕快就被打飞到了一楼,但小二爷顾不上补上一脚,也顾不上责骂账房先生,连忙从桌上笼子里拿出一只白鸽,拿出一条细窄牛皮,咬破手指皱着眉头写下了几个小字。
抬头上观,京城上明亮的天空已经阴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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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陈广的妻子徐昭雪在先帝死的后一年里无所事事,只是被动的躲避着来着大臣和其他嫔妃的打压,然后在一个寂静的夜里,她出手了,无声无息,无影无形,却无比致命。
她不知用了何种方法,找到了大量的证据质控朝中大臣受贿,叛国,通敌,那些原本打压她的势力突然反过来咬了嫔妃和大臣们一口,就在那个晚上,朝上43位文武大臣被宰杀抄家一半,三分之一被株连九族,而当今宰相首当其冲,圣后拿出至少13项罪名扣在宰相头上,株连九族,抄家绝后,京城里的血混着雨水铺了一条街,被连累的丫鬟仆人不计其数,锦衣卫六扇门射光了库房里至少5万支箭,卷刃被血锈住的刀堆了一座小山。
就连天空,都是血色的。
而先帝的子孙后代,陈留王,陈广王想为父报仇,重夺皇位,当然,后面那个才最重要,两个人联起手来,凑齐了三道兵符,调来了3万骑兵,1万弓兵,又用挑了不少私兵,林林总总凑了5万人直奔京城。
但是,这5万人还未到京城半里之外就被支持圣后的萧家和东南林家联手灭了个干净,死的死逃的逃,萧家直接拿出了5架大型攻城弩和大量的弩兵弓兵,一轮齐射就至少打死了一半的人,林家也不甘示弱,林家土镶旗直接在这5万人下面开了一个坑,炸药一炸,管你是良马强兵,统统掉进了坑内。5万人,一个也没能离开,至于陈留王和陈广王,他们走在最前,被乱箭射死之后直接被炸药炸了个粉碎。
余下的陈青王,陈立王将私兵和万贯家财拱手让给徐皇后,只求活命。
因为昭雪皇后不是个爱杀人的人。
所以他们没有死。
但真正原因,谁知道呢。
至于禁宫,所有的嫔妃全部被罢免,有的是朝中大臣的女儿还被牵连致死,有些忠于先帝的投到了后宫的井里,溢出的水铺了禁宫一条路,从东门外面的青砖石路一直流到了西门的石狮子哪儿,
其余的各自遣散回家,拿20两纹银买1亩房地自己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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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皇宫的样子没有变,但里面的人已经变了
皇宫西厢房内,圣后徐昭雪正和新任的宰相说话。
“林直,想好了么?”
“陛下,臣已经想好了。”
“嗯,但我总觉得这茶还差了一点火候。”
“熟茶不熟方能催其甘甜。”
“生茶若是采摘不好,便会发涩,倒时候该怎么救。”
“沸水冲烫,碾压成粉,反而更有味道。”
“有些道理。”
“臣告退”
林家的林大少爷,当今宰相林直退出了厢房,吩咐手下人做事,又去了兵礼部传达旨意,拿虎符调动城内御林军死守紫禁城。
第二天,阳光璀璨,各个大臣开始了他们胆战心惊的早朝,余下活命的惧,其余新任的也惧,但是是有所不同的,前一部分人怕生,后一部分人怕死。
金銮殿上金碧辉煌,磨平的石板映出了各位大臣的影子,圣后坐在金色龙椅上,享受着大臣们惧怕敬畏的目光。
不止过了多久,圣后开口了,声音婉转动听,但大臣们并没有欣赏的胆量。
“先帝创立了六部。”圣后顿了顿,拿起茶杯润了下嗓子才继续说话。
“吏、户、礼、兵、刑、工”
大臣们有些糊涂,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难不成圣后想改革不成?
可是怎么可能,人才的调动极其困难,更不要说改立新政,有的大臣已经私底下小声嘀咕了起来。
“朕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朕不会去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大臣们松了口气,随后又紧张的窒息。
“朕想重立第七部。”
各个大臣一阵哗然,镇定的人浑身颤抖,而不镇定的人早已经跪了下去。
“圣上三思,圣上三思啊”
“朕心意已决,无需多劝,正好大家都在,李公公”
“奴才在”
“把陈浊领进来吧。”
“是”
过了一会,李公公从偏殿带来一个少年,个子不高,穿着红色的袍子。
“朕宣布,陈浊为第七部红衣使。”
声音平淡,却在大臣们里面打翻了锅。
林直也很惊讶,他知道,圣后不比先帝,不能用男子方法统御天下,因为先帝能做的事情她不能做,所以必须要有一人做忠犬以保江山稳固。
先帝也杀过很多人,所以先帝为了洗去手上的血,设立了锦衣卫为他暗中杀人。
滥杀无辜不成明君,先帝是明君,所以他后来又成立六扇门,与锦衣卫相互协助,破大案,斩贪官。
但六扇门终归在一些方面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以先帝又立众音阁刺探天下情报,铺天下大网,
立星坊进献计策,统御全局。
但是,朝中大臣兵部尚书李宗瑞对此不满,联合十七名重要官员联名上书,先帝当时对此束手无策,就在这时,先帝突然想到一个补救之策。
先帝设立红衣使携御赐金牌,带半块虎符,率御林军,六扇门,锦衣卫,众音阁,星坊横扫李宗瑞在京城的势力,
这样,李宗瑞死的无论是不是名正言顺,先帝都可以用红衣使先斩后奏,犯下大错为借口,再批一个秋后问斩,到时候斩不斩还不是他一张谕旨的事情,有些事情只需要一个表面功夫就好,所有才能皆大欢喜,先帝不会遭人诟病,也不会惹来朝中老臣的不满,但是,红衣使权利太大了,第一代红衣使是先帝的弟弟,先帝到并不担心,但是等到先帝的弟弟陈行退下位置之后,满朝内就没有先帝信任的人了,天下也没有先帝信任的人了。
于是先帝在朝上问了大臣们。
大臣们说“红衣使不应有”
先帝便说“既然如此,那便废掉。”
那年的秋很冷。
江南江西广东闹了饥荒,朝廷下发的纹银被抢,先帝叫六扇门去查,六扇门查了3天,随后不了了之。
现在,这宫殿的风似乎比秋还冷,大臣们颤颤巍巍,只有林直依旧站的挺直。
和他的名字一样,很直。
但他没想到,皇后更直。
皇后问他,要问他还是不是时候,
林直若是应了,则万事大吉,若是不应,皇后便可以此为借口废掉他。
除官罢免,甚至可以给林直安上几个罪名,城门外和朱雀街上的血腥味还没有消除,林直不敢不应
今天早朝,林直就对红衣使的人选一直反复思量,林家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圣后不会让两个足以威胁自己地位的人在同一家族,他也想过有可能是萧家,但是萧家除了萧五爷和萧小二爷还有那个不知名的萧老爷子以外,其余的都太过废物,
那么是秀才书生,亲信亲王,大臣之子,甚至他连根本没有在京城落过脚的东南封家都想到了。
但他没想到是这样。
眼前这个年轻,稚嫩的孩子看上去连成年也没有,他真的能担此重任么?
林直不知道,但林直要强作镇定,他也要问,但问的不同。
“臣林直有事要奏。”
“怎么,你也对这红衣使的人选有看法?”皇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无奇,林直的声音却微微有些颤抖。
“臣本无意过问,然,律法有约,为官者须是成年男子,受成人之礼,过百日节方能成人为官,陛下之人选是否有些不妥。”
他没有问陈浊是谁,他问的是陈浊的资格。
林直的话给了大臣们一个借口,众多大臣们纷纷表示赞同,出来明反的越来越多,
“古人言,十五而成。”皇后回答了他们,林直更紧张了,皇后回答了他的话,这不算一个好兆头,当然,在皇宫内院,哪里有什么好兆头。林直不敢说,但是有人让他说,所以他就说了。
林直额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但他的声音却稳定了不少。
“臣观律法,男子须二十方可成人,陛下如此做是否”
林直没有接着说,也不敢接着说,他愤怒的看向殿中的某个角落,
圣后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个角落空无一物,但圣后却仿佛看到了什么一般。
“朕的话,就是律法”
“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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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直的话让皇后很生气,林直也知道,但皇后知道更多,所以林直没有死,
林直知道皇后知道什么,所以林直敢惹皇后生气。
但他们都不知道陈浊知道什么。
他知道的可能更多。
三天时间,不长不短,这是圣后给大臣们的缓和时间,不是要他们防备,而是要让他们出手,让陈浊出手,让他出手给她看,给天下人看,因为皇后也在担心,担心陈浊,也担心大臣。
铁血下面总是要有反动的虫儿,皇后很清楚这一点,她不会自己去把它们从花盆里择出去,她会把花盆打碎。
谁来打碎?
谁能打碎?
当然是陈浊,他若是打不碎,他就要死。这也是圣后的计划之一。
为什么皇后要杀人?
为什么徐昭雪要杀陈浊?
因为陈浊知道的太多,他该死,大臣们不该知道的东西他都知道,他就是徐昭雪的左右手,无论是卸妆又或是喝茶的顺序陈浊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陈浊跟在她身后,知道她的枕头被子的样子,知道她那套白玉的茶具,知道她自己托人铸做的剑,更知道那剑上洗也洗不掉的血痕。
他很忠心,但他知道的太多,这也算是一次证明,如果他还对徐昭雪有些用处,如果徐昭雪还认为他有些用处,她便不会杀他,毕竟,就如同先帝陈行和陈广一样,徐昭雪在天底下也找不到这么能值得她信任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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