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每年的五一前和十一前,我都会回老家居住一段时间。一方面是这两个时间段家乡的气候最宜居,气温不冷不热,春有菜花夏有荷,景色也宜人,新鲜的菜蔬也很丰盛。另一方面这两个时间段也是农村比较忙碌的时节,勤劳的老父母在家还种了很多农作物,回去能帮他们搭把手。其实说实在的除了做饭洗碗,我真帮上的也没多少,而且按孝顺有用女儿的做法是给一沓钱,请几个工其实来得更实际。我没有选择给钱请工,还是坚持自己回去陪伴和看做,心里有时也很惭愧自己还是不够有用和孝顺。不过我回去也表明我在努力孝顺,在父母身边我能感觉到母亲眼里的依赖和父亲眼中的安慰,这些应该是金钱带不来的吧,也让自己觉得自己也还不是一无是处的吧。
在老家的日子,除了做饭洗碗,每天都还是要做会儿农活的。菜园子是一年四季都要打理的,否则每天就要为吃啥菜蔬发愁。我的母亲勤劳能干,菜园子一直打理得很好,一年四季都种有充足的新鲜的菜蔬。菜园里基本上不用给她帮忙,除了菜换季清场时帮她翻地,或者天旱不下雨时帮她浇菜园。妈妈这两年身体不好,做不了重体力活。记得去年在家,有块白菜地,我们一起把菜全部收了准备晒着腌泡菜。下午的时候,熊哥主动地悄没声息地把刚收完菜空出来的地给翻了,老母亲高兴得眉开眼笑说真是太好了,帮她解决了个大事情。除了菜园子,还有田畈里的事情,春夏季最主要的农活是收割油菜。吃完早饭,带上草帽,穿上胶鞋出门,我完全是一个辛勤的农妇啦。父亲往往比我出门早,我到油菜地的时候他已经割了一小块了。父亲力气大,但腰不好,最怕的就是做那些需要弯腰的活儿了。他看到我来帮忙,眉眼里都露着高兴,心里估计也心疼我,口里连说不用不用,你也做不了多少,快回去快回去。要是在以往,我估计确实做不了几下,但我这两年日子很清闲,经常锻炼身体,干活时明显感觉到体力好多了。我干活虽然慢点,但是毕竟年轻,一会儿功夫也能割上一小块,和父亲的速度不相上下,父亲也感慨自己老了,做不动了。有我一起割,父亲也不用那么赶了,时不时就可以起身歇歇腰,抽抽烟了。父女俩一起劳动,偶尔一边干活一边聊天,更多的时候是各自安安静静埋头苦干,干累了就站着歇会儿,身体很累,心里却很安宁。现在的农村,年轻人基本不种田地了,只有父母这一辈还坚持耕种,所以村外的田畈里每天都基本不到一两个人,除了虫鸣鸟叫外极其安静,我和父亲静悄悄的劳动着,觉得时间过得缓慢而悠长。如果父亲一个人干活,他往往会干到快吃午饭时才回家,有时饭熟了都不见回,母亲就叫我站在后门喊老爸回吃饭,我毕竟在城里呆久了,不太好意思大声喊,小小的几声根本不起作用,母亲看着着急,出到后门,对着田畈大声喊:聋子,回来吃饭……。悠长的尾音还未落,就听到父亲回答:回啦回啦。(父亲老了后耳背,经常听岔了母亲的话,母亲生气就喊他聋子,以此识别老爸的听力,时间长了,就喊习惯了)。原始的对答虽然简单有效,可我还是觉得尴尬,所以到吃饭的点父亲还没回的话,我就打他手机。
乡村的生活,是诗意还是枯燥,就看各自的体味了。在古代的神话和诗人的诗歌里,农事曾经是一门神圣的艺术,二十四节气也都是跟农事有关,古人崇尚耕读传家久,诗书继世长。现在的农村早已是面目全非,农村人变成了农民工,年轻的农二代急于逃离,大部分田地荒芜,田园风光早已不再,诗情画意只是那些八九十年代跳出农门的幸运儿脑中模糊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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