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时候写过一篇半命题作文,叫做负担,实在没有材料可写诚惶诚恐以父母的婚姻为原料写道:我是爸爸妈妈甜蜜的负担。
那时候的我已经离开父母寄宿2年,我们鲜有时间见面交谈,爸爸妈妈除了学习之外对我也没有了诸多干涉。这些都是我无比渴望了。我之所以还坚持甜蜜的负担一说是因为那时候的父母也终于年届不惑。爸爸终于在妈妈的暴脾气之下保全了自己生活的乐趣,妈妈也终于囫囵吞下爸爸的出轨丑闻。他们貌似都斗不动了,连十多年来静水流深的彼此隐忍都不打算对立了。
妈妈还是偶尔不痛快的时候要和串门的婆姨大妈叨叨当年爸爸勾搭温柔妓女。在我印象中他们的大部分婚姻时光都不好看。我也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时间像阿米尔汗的《神秘巨星》一样恨不能让他们离婚。
但是他们终于捆绑生活直到我块高中毕业。很偶然的一个机会,邻居跟我说:你妈妈说要不是为了几个小孩子,他早就和你爸爸离婚了。
那一刻心中有一个很荒谬的比喻,我们这几个孩子就是父母婚姻之船的压舱石。我不知道对于爸妈来讲我们是桎梏还是保障,是甜蜜还是苦涩,是负担还是收获。但我在那品平和岁月姑且把它解读成那一篇文章吧。
我的小时候过的特别简单,时光因为简洁更加如白驹过隙无所留恋。很多事情我们都还没有考虑,或者也不懂忧愁。我们的同年和少年有大把大把荒芜的干净时间,可以用来怀春,可以用来消磨,可以用来空置。在人生早年我们一点也不想我现在认识的那些小孩子被父母教育要做一切有用的有意义的事情。
那些日子被深刻记住的总是夏天。双抢之后的盛夏,乡间没有一丝风,每一丝风回来都要带走一脊背热汗。天上瓦蓝瓦蓝,云丝儿像脆白的棉花糖,没上棒子的那种,摊开在一小块天空,缝隙里还是瓦蓝瓦蓝的天空,长久睁开眼睛盯着那蓝天,从中天到四野,蓝色和黛色的远山衔接,那是一种粗犷的带着油画质感的苍绿色和其他各色的绿,不像像在滤镜照出来要不一水儿胶片底色,颜色清晰到失真,要不一水儿柔光自带一种浅薄色相。年少的乡间并没有一丝景色是我未来追求的好看,它真的是那种更深更纯粹和粗犷的高级真实。
我们的乡间很小,目之所及就是小山丘,还能看见山顶上白色庙宇。近处就是红褐色的酸性土壤,种松树,板栗树,凭老树自生自长,没有人会头脑聪明要去种经济木材。小山丘抱着的就是我们的水田了,大片的连绵的方正的水田,阡陌纵横,人工路和工整的柏油路能划分上溪屋和下溪屋,排上排下之类的地界名称。
而我们村就在这片环山抱水的小盆地中间,水田阡陌,我们村人就在水田中央立村聚居。我们家自己修马路就是架在小河上,一年四季潺潺流水。阴凉地方还能经常扒出不少水蟹来,调皮孩子们总是在夏天总是隔三差五要在河里打鱼,于是小河岸边不管男女老少,操着竹篓,塑料篮子,还有捞米的金属笊篱,一个两个,三五顾不上的跳进河里。小小的河一下子就挤得水位都快涨上来了,原来是有抓鱼的好手早在,拦水闸处加高了木板,不让一条鱼溜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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