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季子问孟子的学生公都子：“您老师孟子为什么说义是内在产生的呢？”
公都子回答说“因为义是在行为上把我们内心的恭敬表现出来，所以说义是内在的。”
孟季子的问题来了：“有个乡党比我哥哥还大一岁，我内心应该对谁恭敬？”
公都子说：“当然是对大哥恭敬。”
孟季子追问：“那宴会上，应该先给谁敬酒？”
公都子说：“先给年长的乡党敬酒。”
孟子抓住公都子的把柄说：“内心恭敬的是大哥，敬酒却先敬年长的乡党，可见义是外在的，不是产生于内在的敬。”
公都子一时语塞，答不上来了，回来告诉了孟子。
孟子就对他说，你去问孟季子，是先给叔父敬酒，还是先给弟弟敬酒，他一定回答先敬叔父。你继续问他，如果弟弟扮演了受祭的人，那么应该先敬尸位的弟弟，还是先敬叔父，他一定会说，先敬弟弟。你问他为什么不先敬叔父，他一定说，这是因为弟弟在尸位的缘故。你就告诉他，正因为对方所处的位置不同，所以通常应该先敬大哥，但在暂时的场合，有时得先敬乡党。
公都子拿了师傅的锦囊，如此这般对孟季子说了，孟季子听了以后说：“给敬叔父敬酒是敬重，给尸位的弟弟敬酒也是敬重，可见敬重要依据不同的情形而定，是外在的，不是由内而外的。”
公都子眼看被纠缠得无法应答，就转移角度说：“冬天我们要喝热水，夏天则要和凉水，难道饮食的偏好也是外在的吗？”
告子说，人的本性没有善与不善之别。他又说，本性可以让人为善，也可以使人做坏事，所以周文王和周武王兴起以后，老百姓都好善；而周幽王和周厉王当道以后，老百姓都崇尚暴力。他还说，有本性善良的，也有本性恶的，所以尧帝统治的时候，有舜的弟弟象这样的恶人，瞽叟这样的顽父也有舜这样的善人，商纣王作为为君主，却有堂兄微子启和叔父比干这样的贤人。
公都子就此问孟子，先生却说性善，那么告子说的都不对吗？
孟子回答说，就像告子所说的，这各种情形下，都有人做善事，所以我说人性善，至于那些做坏事的人，这不是个人的本质带来的。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恻隐之心，是仁的表现；羞恶之心，是义的表现；恭敬之心，是礼的表现；是非之心，是智的表现。仁义礼智这些美德，不是从外部来美化我们的，而是人所固有的，不是经过大脑思考以后才表现出来的。所以人们常说，善良是我们的本性，你追求善，就会表现出善，你舍弃善，就会失去本性。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有数倍乃至无数倍的差异，这是各自发挥天性的程度不同罢了。《诗经·大雅··烝民》云：“上天生育万民，万事万物都有法则，人们秉持常规，崇尚美好的品德。”孔子读了以后说：“作这首诗的人，他是懂得大道的。任何事物都有法则，人们坚持常规，所以崇尚美德。”
【《孟子》简读之告子篇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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