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记不得多久没有电话回家了,已经数不清是几周没有回去了,对于一个离家只有一小时距离的人来说,这么久的不归是那些家远万里的人所无法理解,甚至厌弃的。手握这份上天给与的优势,而我视若无睹。
每一个白日,朝九晚五的工作,并不忙碌,微信不停的闪烁着,消息没有停止过,手指敲击键盘的声响不曾停歇,但是在这闲暇的时光里,在这忙碌的交际里并没有给他们捎去只字片语,他们似乎就静静地躺在我的通讯录里,无声也无息,而我心安理得。
每一个傍晚,睡前总有四五小时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时间。觥筹交错的应酬,安静淡然的读书,天南海北的聊天,可是哪怕在天马行空的梦里,也不曾见过他们的身影。他们似乎就静静地漂浮在我周边的空气里,无色也无味,而我后知后觉。
连续三天早睡,清晨醒的也异常的早,之前在按掉闹钟后继续闭上眼睛休息,或再度入眠,或小憩片刻后便开始刷手机等待着最后的闹铃唤醒不得不起床的灵魂。今日,一条信息提示音,打破了过往的规律。想着会不会是那个早就过上老年人生活的朋友给我发的信息,平日也就此人会在5678点的时候就炮轰该起床了,他已经到公司了等等诸如此类。
屏幕亮起,看到“babies”,没来得及反应便打开了语音,那边粗哑的女声开始表述:“宝贝,这周你别回来了,我和你爸都感冒了,待会你回来了,传染给你就不好了”。突然心下一惊,便问怎么感冒了。她回:“对,感冒了,你爸爸很厉害的,你就不要回来了”。已经不记得早上是什么心情,忙问“吃药了没?严重就去挂盐水。”好像除此之外,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但是莫名心里揪疼揪疼。“药在吃,你爸爸也不知道这次这么严重,嗓子都哑掉了,你体质这么差,所以让你这次不要回来了”。紧接着:“不和你聊了,我上班去了”。我回:“嗯嗯,多穿点衣服,多喝点水”。
我是个爱哭的人,但是绝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哭,但是在早晨7点,结束这场对话后,哭成了傻子。心疼他们感冒生病,更心疼他们生病却挂念我而后却不得不为了生活而继续赶着去工作。
此刻,我是多么讨厌自己,讨厌自己的懦弱无能,讨厌自己的无所作为,讨厌自己的不堪一击,更讨厌自己分不清孰轻孰重。对一个把自己伤到怎么爬也爬不起来的人念念不忘,对一双时刻惦念着自己的人视而不见。
如果能多打几个电话,即使做不了什么,怎么会连他们感冒了都不知道;如果我不因为任何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回家,怎么会要靠一句语音才能知道他们的近况。这双人,已经不再年轻,经不起多少次病痛的折磨,一次次的摧残,带走他们一点一点的健康,还有多少时间剩给我。而我呢?我在干什么?因为一场恋情的失败,就当作人生的失败,深陷痛苦的泥沼中不愿出来,习惯甚至病态的爱上这种状态,以渴望说服自己是个用情至深的人,是个善良的人,是个受害者。可如今看来,我只是愚不可及的人,一个不忠不孝的人,如果再不回头,那么我的人生,注定是失败的,而这个结局将是我应得的。
我,有多久没有好好和他们坐在一起看电视,聊天,逛街,吃饭了?有多久没给他们洗过头发了?有多久没给他们做过一顿饭了?
我,错过了多少次他们的笑容?错过了他们多少根新生的白发?
我能听懂妈妈想要女儿孝顺给买东西时候的话,却听不懂她在说干儿子接送她上下班陪她逛街吃饭时想要亲生女儿的陪伴的诉求,我该感到抱歉的,也该感到羞耻的,一边在不耻着别人对自己母亲的陪伴,一边却不愿给予父母更多的时间。可心心念念记着我体质弱的人却只有他们。
转过身,那双身影,可还记得,是不是已经有些陌生,却又似乎那么熟悉?
回家吧,打开手机,买张回程的票,抛开这纷纷扰扰,回到家里,就静静地陪着他们,即使无言又无语,但我们的心是在一起的,我们可以感受到对彼此浓烈的爱,我们是血水相融的亲人,这一生最最最亲的人。
莫待“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莫给自己留一生的遗憾。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