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登“天门”

春季的阿图什，沙尘肆虐。海拔较高的山区，或许是少有的净土。3月31日，我们决定离开灰蒙蒙的市区，前往75公里外地处天山西南脉的阿图什天门景区。

驱车一多小时后，随着当地俗称“呱啦鸡”的野鸡和羊群陆续映入眼帘，我们来到了游客服务中心。由于短时间内海拔从1300米上升到2400米，耳朵还有阵阵的堵塞感。然而，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接下来3公里的高强度徒步，海拔还将上升500多米。

沿着一条已干涸的河床，我们开始向“天门”进发。极目望去，只有两旁山体上散落着星星点点的荒草，一付苍凉景象。据说，远古时此地曾是海底，成为陆地后又经千万年的冲刷风蚀才形成如今的模样。因此，各种石头倒是多如牛毛，或是嵌满山体，或是遍布河床，是一个捡石头的好去处。

由于去年初才评上国家AAA级景区，“天门”的名声并不显赫。加上正值淡季，即便是星期天也是游客寥寥。但在山谷中穿行时的寂静，以及路边草丛中野兔见人时的惊慌，也颇有趣味。

整个路程虽不算长，但一路上崎岖蜿蜒，山谷里风又大，是对体力和毅力的双重考验，一个小伙伴就因体力不支而半路折返。越往上走，峡谷的风貌越壮观。再也看不到山体上的土壤层，只有陡峭且平滑的岩壁。而且，一条条沟沟壑壑星罗棋布，这是长期的风侵水蚀导致的，景区给它起了“群鱼戏水”的雅名，与曾是古海的事实颇相映成趣。

不过，在欣赏沿途景色的同时，千万不能忽视脚下的危险。山谷中有三处地方不紧陡峭还异常狭窄，只能一个人通过，称得上是夹缝中求生存。好在前两年修好了梯子，以前当地人来此都只能自备绳梯。而且，随着海拔的升高，路上尚未融化的积雪和冰块也逐渐增多，一旦没踩稳，跌倒的后果可能会非常严重。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跋涉，随着每走几步就气喘一阵，隐藏在深谷之间的“天门”终于映入眼帘。欣喜之余，还碰到三个来自澳大利亚墨尔本的游客。简单聊了几句，得知夫妻俩一个已经80岁，一个也78岁了。看着步履矫健的两位老人，我们也决定一鼓作气。

想来惭愧，这座迄今为止世界上发现的最高的天然石拱门，最先发现却是一位1940年来此的英国探险家，而最先登顶的是50年后的美国国家地理团队。但当你发现在海拔近3000米处，忽然有扇巍峨的“门”向你敞开，不免让人浮想联翩，有种跨过即入天堂的感觉，所有的遗憾都能抛之脑后。逗留期间，两只苍鹰在“门”口不停盘旋，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的沧海桑田，更增添了一种神秘感。

在两边几成垂直，褶皱线条醒目的断崖映衬下，透过这扇高360米、宽100米的“天门”眺望，下方的盖孜河谷和远处帕米尔高原尽收眼底，宛如诗中所言，“把无限放在你的手掌上，永恒在刹那间收藏”。